對聯的對法


正對的大忌是“合掌”——上、下聯表達的意思幾乎沒有區別,如一家
商店貼的春聯
服務周到民眾人人滿意
態度熱情顧客個個稱心
下聯的內容基本上是上聯內容的翻版,讀全聯不如唯讀半聯,實是一副
拙作。
“反對”指上、下聯的內容呈“相反相成”關係的對仗現象。例如:
柳絮體媚無骨氣
梅花形瘦有精神
(廳堂詩意聯)
有情有義有正氣
無勢無權無怒顏
(雷樹田題友人聯)
前面說過,劉勰曾提出過“反對為優,正對為劣”的觀點,這個觀點對
古人做詩、做聯的影響非小。今天看起來,劉勰的說法有很大的片面性。一
對聯質量上的內容的精、粗以及優劣並不取決於採用
“正對” “反對”
還是

而取決於其具體內容與具體表現形式之間的有機統一程度的高低。試看兩副
茶館門聯:
西汲揚子江心水
東來龍井山上茶
(用“正對)
雖無揚子江中水
卻有龍井山上茶
(用“反對”)
“意象”基本相同,但前者用“正對”後者用“反對”。如果要從表達
效果上講的話,倒成“反對者劣,正對者優”了。因此,我很贊成常江先生
的觀點:“在正反對上不必拘泥,能正則正,能反則反,不顧及內容,只講
究‘原則’,反倒削足適履了。”
“流水”對指上、下聯的內容是
“一脈相承”關係的對仗現象。區別
“流
水”對與一般正、反對的辦法是:將上、下聯位置互換後意思無變化即為一
般對,意思有變化便是“流水”對。大多數“流水對”類對聯的句子形式是
複句。例如:
不是胸中存灼見
如何眼底辨秋毫
(某眼鏡店用聯)
何以至令心愈小
只因已往事皆非
(明人陳綬自題聯)
“無情”對是一種特殊的、帶有明顯遊戲性質的對法。其特點是出、對
句字面上對得十分工致,內容上各自完整而彼此毫無聯繫,使人讀來有“風
馬牛不相及”之感。據說這種對法是清末人張之洞首創的。張之洞與眾人在
北京陶然亭會飲時,有人出句“樹已半枯休縱斧”,張對曰:“果然一點不
相干”。這是最早的“無情對”聯。“無情對”的作品無多大思想意義,亦
不具備實用價值,但是由於它把形式與內容的背離推到了荒誕的地方,使人
讀來反而覺得極為有趣。試舉二例。
陳勝三個火槍手
冉求六味地黃丸(人名、書名、藥名對)
(商芝、葉風口對趣聯)
查德錫金義大利
高適板橋翁方剛(綱)(國名、人名對)
(商芝撰趣聯)
關於詞、句方面的對仗,過去還“工對”、“嚴對”、“寬對”、“借
對”、“自對”等說法,這些說法都是從律讀中來的。
編者認為,對於現代的愛好對聯創作的人來說,區分“工對”與“寬對”
已無太大意義(因為這種區別主要是就名詞對仗時是不是同出一“門”而言
的,而實際上相對仗的名詞是否“串”了“門”與對聯藝術質量的高低沒有
太大關係)。
對“自對”也已沒有過多關注的必要(“自對”本身就不是一個很準確
的提法)。只有“借對”值得一說。“借對”是指一個詞有兩種或兩種以上
的屬性和意義。在本句中以此義與其他詞相搭配,又以彼義與另一句中的詞
對仗。例如:
酒債尋常行處有
人生七十古來稀
(摘句聯)
“尋常”在本句中是形容詞,義為“普通”、“平常”,但又作為數量
詞與“七十”對仗(古代度量單位:八尺為一“尋”,兩“尋”為一“常”)。
又如《錫金識小錄》中所載的一副“應對”作品:
紅白相兼,醉後怎知南北
青黃不接,貧來盡賣東西
“青黃”、“東西”在本句中皆作一般名詞用,意思分別為“半熟的莊
稼”和“財物”,但又各作為顏色詞、方位名詞與“紅白”、“南北”對仗。
其對法可謂巧矣。
還有一種叫作“借音”的“借對”法,由於很少被使用,這裡就不再舉
例介紹了。
三、關於平仄方面的對仗:
平仄方面的對仗和詞性、句法結構方面的對仗是有原則性區別的:它不
是要求出、對句平仄相同,而是相反。對聯講求平仄對仗是向律詩和駢文
(初
唐以後的)“學習”的結果,故其總原則與後兩者相同。但對聯畢竟是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