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視

清早的花蕾閉葉隨著雞鳴破曉而開放,這個世界,開始被生機所包圍;午後的隧道街區迎著烈日而閃耀,這個世界,隨即被光明所籠罩;夜裡的繁華都市伴著淡淡月光而沉睡,這個世界,已經被寧靜所馴服。隔日的人們開始工作,學生們結伴上學,老人一起到公園散步,嬰兒在襁褓里喃喃自語,好靜的人在樹下乘涼下棋,調皮的孩子在街邊到處亂竄,這個世界,再次被愛所包圍。

今早的風兒喧囂得很,畢竟昨日才剛剛度過颱風,引入眼眸的整個世界仿佛還未從那場狂風中走出,顯得顫顫發抖,一片狼藉。我看著眼前這條街道,享受清風的同時,又不免搖頭嘆氣,這條偏僻又老舊的小路,又不知要什麼時候才清理得完。一念至此,我隨即跨過一顆倒下的樹幹,再繞一圈躲開幾根折斷倒地的枝幹,踩著依舊鮮綠的樹葉,緩緩離開這條狼狽的街道。

到了下午,我估摸著,又要再走一趟那條凌亂的街道了,畢竟是上下學回家必經的路途。我想像著那路上縱橫交叉的樹木,可到了那兒,視線里所看到的卻不是那般,路上顯而易見的幾堆被向左挪移的樹枝,道路右邊已被開拓出了一條一米多寬敞的空間。沒有了本想看好戲的心情,但我又疑惑了,這是誰清理的呢?

隔日是周五,清早不足七點我就又踏上了上學的征途,門口這條街道與我昨日下午所見又潔淨了不少。幾棵太長的樹幹已經被鋸掉,部分粗長的樹枝和散落的枝葉也被掃至幾大堆避開了幾個重要的過道。我猜測著莫非比起那些人流量多的新修整的道路,這條偏僻簡陋的小路反而更加受重視么?抱著種種猜測,我悄悄離開這條略顯狼狽的街道。放學回家時那條路理所當然地又比早上乾淨了些,但我還是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再清掃,對此我已經放棄對這它的追究了。

翌日是難得的在家休息的時光,所以八點半後我被賦予了買早餐的任務。可我剛出門想要走向市場的步伐,卻眼前的一幕驚退了。一樓的張夫婦,二樓的李先生,樓下宿舍看門的大伯,街邊開藥房的王師傅,還有形形色色認識的不認識的人,他們有的表情愉快,有的神色認真,但相同的一點是,他們都在收拾這條久經風霜的道路。有的將散落的樹枝倒進一輛不知何來的垃圾車裡,有的人就把地上的垃圾掃作一堆,還有幾個人將粗壯的樹幹往貨車上抬等等。他們的表情雖然各有不同,但都呈現出同一種心情,那就是喜悅,是協助他人的喜悅,看著走過的路人與車輛,露出的是欣慰的微笑。

我震驚於眼前的一切,久久思索著,一段時間過後,終是搖頭甩開糾結在腦里的思緒,將視線移到市場的方向,向著市場愉快地踏出步伐。心中也只是想通一個思緒罷了。或許,這才是這條道路被“重視”的原因吧。

初二:月之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