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北古民居文化游

首站仍然是遊覽古民居——邵武的和平古鎮。出發前滿心的忐忑逐漸被一路稍還通暢的高速路所消除,走走停停,車行三百多公里終於於午後吃飽喝足踱進了和平古鎮。站在那一圈新舊夾雜的村落前,望著縱橫交錯的小巷,我們有點像進了迷宮,只好隨從一個“影迷”開始劉姥姥探大觀園般的探訪。據說這村落是漢族文化從中原進入福建後融入當地文化而形成的積澱和縮影,呈城堡樣式的古建築,其中廖氏、黃氏、李氏的三座大夫第及陳氏貢元宅等都堪稱古民居瑰寶。於是我們在迷宮間穿行,在各有特色的古民居前擺著pose在幾個“影迷”的閃光燈下享受明星般的光影絢彩。終於拐過一個大彎,眼前豁然開朗,一座恢弘大氣又古樸精緻的譙樓在“影迷”們的驚呼聲中展現眼前。整座樓呈天安門城樓狀的三樓,建在石頭高高壘起的拱形城門上,飛檐翹壁,窗欞俊秀,大家抓起相機襯著藍天白雲紛紛按動快門。走進城門右拐,又見幾級石階直通譙樓側門,一個“影迷”指點著斜射下來的一米陽光輪流讓我們當回模特,於是又在這長滿歷史青苔的石階上留下身姿。“影迷”們歡叫著:“呀,這簡直可以當封面。”亦讓我們對相片中的自己充滿了期待。

沿著青板石路緩緩前行,不時和古鎮中來來往往的村民擦肩而過,我們無以知曉他們匆忙的身影是否應該沾染清幽小鎮的閒適,但從他們親熱的相互招呼聲中足以證明這看起來荒淒的古村落絕不“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確充滿“和平”的氣息。在村民的指點下我們終於找到隱藏在小巷深處的讓村民引以為豪的“李氏大夫第”,光一個恢弘的石雕門壁就讓我們嘆為觀止:“好奢華的人家!”那石壁上極其精緻的雕刻顯示著主人身份的尊貴,大門亦不曾因年代的久遠失卻精工的華彩,在歲月的滄桑更迭中反倒更顯其略帶西洋異域的風情,引發你我之輩無限遐思。走進大夫第略顯頹敗,四周的窗格已不盡完整,陽光從天井的寸方之地漏下,在青石板地上形成斑斑點點的光圈。

幾個人在古巷中蛇行,很自然地對感興趣的民居登堂入室,沒有人對你盤問,用“來者總是客”式的習以為常給你在古居人家常見的自由與隨意,彰顯著人性中最為美好的信任與親善。居然就拐到了一條街上,幾個大叔正圍著炭火烘烤這兒的特有小吃——和平小禮餅,咬在嘴裡鬆軟甜膩,別有風味。因一隊對古民居毫無興趣已在村口喝了一碗又一碗豆漿人馬的催促,我們只好別過三個意欲繼續深入探訪的“影迷”,踏上另一條“山水游”之路——泰寧縣。

素聞泰寧是個文化底蘊極其深厚的縣城,一路所見的確不假。光是整個縣城建設便可見一斑,青一色仿徽派灰白建築,翹著高高的馬頭牆櫞,沿著一條穿腸而過的城中河見到河畔兩側柳樹依依,湖光山色,小區裡的統一建築影影綽綽地倒影在清幽的河水中,給熱鬧的縣城憑添一絲幽靜。過一道精雕細刻的石橋,來到城中心所在地,卻見沿河岸一路古銅色的主題雕塑分外顯眼。有歷史典故、有街頭藝人、有牧童黃牛、還有紅軍戰馬,吸引著外地和本地的無數遊客在此流連不去。一部分人為著晚上的住宿發愁,兵分幾路沿街找旅館去了,我們數人直奔早有耳聞的“尚書第”而去。在一條古色古香的步行街中心,“尚書第”宏偉傲立,那氣勢的確不是和平古鎮的“大夫第”可以仳敵。從大門一眼望去,便見一道道拱門直引向我們眼睛的最深處,讓我們無論如何難以想像整座府邸的面積。導遊用三個詞形容此第主人李春燁——大器晚成、青雲直上、激流勇退。據說李春燁46歲方中進士,此後邊官運亨通,短短十一年間連升十四級,直到官至兵部尚書,四世享受一品待遇。後趁其母九十歲壽辰之際辭官回家侍奉母親於左右,其孝順之舉傳為佳話。整座府邸面積達2萬平方,按照泰寧傳統“三廳九棟”的建築格式排列,每幢都有門廳、客廳、中廳、天井、後廳,以封火牆相隔,以廊門相通,天井兩邊是檐廊和廂房,布局大同小異。我們流連在綠樹蔥蘢的後花園,直到暮色降臨,方才步出大門,卻見“尚書第”的金字招牌在夕陽中熠熠生輝。其實泰寧何止“尚書第”,沿途所見歷史古蹟、古剎書院比比皆是,真乃一歷史文化之古城。

遊覽完尚書第(狀元街),我們第一日的古民居文化游算是半盡興,已是黃昏,火紅的夕陽醉倚山頭,幾隻鳥兒撲騰著幾縷金色的晚霞朝綠化林中飛去。一抹斜暉給車窗玻璃注入了一汪絢爛的光波,車頂上街樹的綠色剪影隨著晚風在光波中輕輕搖曳。此時的泰寧古城,光與影的律動是那樣的協調,像一首平仄押韻的抒情詩,又像一幅色彩斑斕的水彩畫。身在畫中的我們,竟然有些陶然欲醉了。

夜幕降臨,離開古城,我們驅車前往離縣城15里外的朱口鎮借宿。汽車在205省道上疾馳,我們的思緒一同隨車起伏,深感古樸莊嚴的明清古民居折射出厚重的文化底韻,鮮紅舞動的朱毛紅軍大旗映紅了泰寧的天空,給中國革命帶來了勝利的曙光。而我因為相機沒電沒能多拍些古城照片而深感遺憾。其實,留下些許遺憾有何不好?正如泰戈爾所言:“天空沒有痕跡,但鳥兒已經飛過。”

夜晚我們住宿在朱口鎮“福滿堂”客棧,結束了第一日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