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山,母親是水

海風鹹澀的味道在記憶中透古,海水在群山的懷抱里泛濫,天暗下來,有一個背影在海風中婆娑,還有一個背影在海水中迷濛……

我是一直很佩服父親的偉大,兒時的面孔隨著海風一年又一年褪去,臉上那深深的溝壑包含了歲月多少道的痕跡,古銅色是我對父親所有的記憶,銀色的白髮肆無忌憚的在父親頭上玩遊戲,白髮多了,背影佝僂了,手上瑾越來越厚,曾經不懂事的我還把父親疼愛我的蒼勁的大手撫摩我當做一種享受,我好恨,自己當時為何不懂事。

母親是個地地道道沒文化的農村婦女,她說過,生下我是她一生最大的驕傲。她雖然和父親結合的早,但是很晚才生孩子的。因此嬌慣我,什麼事都依我護著我,我是他們最小的女兒,因此也鑄就了我橫眉拔嗇的性格。

我家住在海邊,童年的記憶也是海,長大了,依舊是海,上了高中,還是海,有時傻傻的感嘆,這一生是離不開海了。家鄉的海是藍的,天空是藍的,還的對面是淡淡的藍,那是山,籠罩起來整個世界就是淡淡的藍色,而每次在海邊總能看到一對熟悉的背影,一個捲起很高的褲腿在泛著有點棕色的海水中弄著他該做的事,他總是低頭的彎著腰,而這些活兒每年都乾,每天都做。有時風很大,就會看見另一個背影在狂齧的風中呼喚那個背影的名字,她會叫他小心點,有時她回看不慣,就自己穿上水服,前去幫忙,這樣一前一後,為他們那不懂事的孩子們奔波……這是海邊的一道永不褪色的風景。而我是常年站在岸上看這道風景的人。

曾記得,母親會在受了父親的氣後,哭哭啼啼的跑回奶奶家,之後幾天高高興興的回來,我又不得不佩服父親的神奇,看不慣在母親回家時的神氣,我就會撒嬌的拉著母親的手,說不回來了,回外婆家。但母親根本好不理會我的話,繼續高興著,而我會生氣的在旁邊跺腳,父親會趾高氣揚的說,孩子,一邊去。我就會蹦著蹦著跑開了……這是童年的一件小事,可每每回味起來,總是很深刻。因為那是屬於兒時的東西,現在已經不是了,也不可能是了。

家中的牆壁有一幅畫,那是父親用了他一喔個月賺來的錢買的。他說他很喜歡那幅畫,畫上是兩個俯身的身影,在夕陽的斜暉中,在海水的微微漣漪中,光著腳丫,似乎在訴說著他們的曾經與現在,過去與未來。看到那邊,想到這些,眼前就會浮起熟稔的一幕幕,刻骨又銘心,深邃而久遠。

確切的說,我還是個孩子,在父親面前,冥頑不靈,在母親眼中,寵慣嬌慣的孩子,我是個很會生氣的孩子,但現在,我懂了,我知道該做點什麼,該去乾什麼。

走過熟悉的路,摸著熟悉的巷角,來到熟悉的海邊,看著淡淡的藍,淡淡的灰,我發誓,我要讓那對背影享福,讓他們不再為我牽掛,對著天空,大海,雄山。喊出我醫生最想說的那些話,父母,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