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那個學校

寫《上學的路》時,只對學校在尾末一筆帶過,原因很簡單,上個學像拉練,以至於到了學校早已失去了評論的力氣。偶爾也只是想,並不寫下來,想的結果便是供五臟六腑之間的交流。

九月一號新高一的升學了。我們呢,早在補課時就晉級到高二了。我們軍訓時,每每下課樓上樓下竟如電影院一樣擠滿了人,不為別的,就為看我們軍訓。剛剛開始蠻高興的,自以為這個學校真和諧,老生這么歡迎新生,便滿懷高興地訓練著。隨著訓練時差錯的出現,樓上樓下像是看小丑演戲般發出陣陣鬨笑。滿懷的心情如夏天久置的飯菜越來越壞。在為期十天的軍訓中,終於明白這個學校是這個社會的一個縮影:不僅僅是不和諧,更多的是需要協和。

每每下課鈴響,我們總希望教官能吹哨,然後扯著男人的嗓子說:解散!但這就如台灣想要獨立一樣不可能。

其實現在想起來,我們這些市高進不去,又不願去職院的學生都是被騙到這個學校來的。填志願時看著這學校宣傳單上描繪的情況,恨不得填完志願就來報到。後來先去四中報名,然後去志願學校報到,才發現等宣傳單上的情況只有等到改革春風真正吹到這個旮旯時才能實現。--這或許就是校領導奮鬥的藍圖吧。如同共產主義使我們的奮鬥藍圖一樣。

報到那天下午在學校轉了好幾圈--不是因為學校很大,而是太小了(連教學樓共有六個籃球場大小),還沒走幾步就轉了一圈。還沒有發現宣傳單上的所謂如詩如畫,鳥語花香,勃勃生機的花園。後來高一報名學習美術,終於在畫室門口見到了那個疑似宣傳單上花園的園子,但裡面很單調,只有四季青!大小我都不好意思說,學校就那么大,這個園子能有多大?對於宣傳單上的如詩如畫,鳥語花香,勃勃生機實在不敢恭維。如詩不敢說,但肯定如畫--畫室一出門就是這個園子;鳥語或許是人語的誤傳;勃勃生機倒是真的,因為小花園只種了四季青,通常認為春天來了,小草便綠了便是勃勃生機,以至於綠成了生機的代名詞,而這花園總是勃勃生機。所幸高中不用像國小國中那般寫些校園一角之類的小兒科的作文,因為這個學校實在是除了這裡就沒有什麼可寫的了。--你可以認為我沒有發現美的眼睛。

終於等到了我們在下課時可以看別人軍訓的年齡,原想緬懷一下自己那段光輝歲月,可是因為百年奧運,學校直接放假--高一的倖免軍訓。

學校本來就聲名在外--聲名狼藉的,儘管如此,學校領導還是很喜歡讓學校出鏡,很多地方都貼有宣傳單--尤其在每年中招之後。終於可以以一個老生的眼光看著一撥撥新生湧進校門,於是很感慨。

今天升旗時,公布了學生會的名單。關於學校還有學生會這事感到很詫異,以前高一時就不曾聽說過。不知以前是有而沒有發展還是今年才成立的,反正以前壓根沒有聽過這個部門,總之對今天突然冒出來一堆突然官至主席部長的感到奇怪。學生會主席讀演講稿時提到一句……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前後句都已經忘記了,怎么聽這話都似曾相識。結尾是一句很老但很美麗的為輝煌的明天而奮鬥之類的套話。

細想才明白,為什麼上星期廣播裡總有個稚聲稚氣的聲音迴響於校園內,原來是學生會的!當時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國小時代了呢。

學校總以各種名目收錢,幾乎每次都不下百元,似乎百元以下的錢都不入校領導的法眼,而每次都沒有發票。每每經過校值班領導身旁,總能聞到一股很濃很醇的酒味,以此類推,不值班的領導就更不用說了。或許各種名目的錢只是我們為領導買的單,這是應該的,誰讓人家是領導呢?

這個時候的那個學校,留下了自己的足跡,回頭深望時,憂傷參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