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從小說到電影的改編範文

一部電影的成功,不能不談到其優秀的電影劇本。近年來,電影對文學作品的改編已然成為熱潮,影片《贖罪》便是其中一個完美的範例。 詳細內容請看下文贖罪從小說到電影的改編

電影《贖罪》並沒有完全嚴密地緊扣著小說的步調,其中導演有意地融入了自己的見識和想法,不僅改變了小說一貫的緩慢悠然的敘述節奏、基調和敘述視角,同時也整合或刪除了小說含混複雜的主題,使得電影同小說一樣血肉豐滿、震撼人心。

敘述視角

小說《贖罪》除了尾聲變為第一人稱的顯身敘述,交代了這盤亘64年的錯綜複雜,每一章都是以一個主要或次要人物的限制性視角為主,通過打亂時序,不斷地切換敘述視角來重複同一事件,深入不同人物的內心進行“窺秘”,探索其獨特的心理感受,在真實與虛構、謊言和誤解中,全面地建構起小說文本。採用這種限制性視角易於描寫出人物的個人感受,通過呈現貌似真實的細節和不容置喙的真相,給讀者造成心理上的落差與憂慮。小說中塞西莉亞和羅比在水池邊發生爭執的這一場景,先從塞西莉亞的視角寫出了事情的原委,從容不迫的敘述讓讀者深信其字裡行間的嚴密邏輯。接著就隔章從布里奧妮的視角來寫,她老於世故的願望那個和天馬行空的想像讓她產生了誤解,埋下了懷疑和憤怒的種子,也讓讀者對以後要發生的不幸產生了預感。又例如,塞西莉亞和羅比在藏書室的激情一幕,小說選擇先讓布里奧妮的限制性視角作陌生化的觀感,而後再由羅比這個主要人物的有限視角來做詳細的說明。通過這兩次誤解,讓人心中產生無限的遺憾與痛心。

而電影在處理這些片段時,拋開了自我意識的單維演繹,在影片中建構起三種敘述角度。第一種視角是童年布里奧妮的有限視角,這是一個極富主觀性的視角,與她的年齡、性格和心理特徵相契合,滲透著色彩斑斕的幻想、揣度和猜測。因為雙胞胎和表姐羅拉帶給她的“難堪”,她一個人生著悶氣回到房間,卻無意中透過玻璃窗窺見了噴泉旁的羅比和姐姐。她只能看見羅比揮舞著雙手,而姐姐脫掉了衣服,她無法判別他們臉上的表情,更無法聽見兩人的交談,在她稚嫩脆弱而又異常頑固的認知里,羅比似乎主導著這一切,她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只是有一種非常恐慌的預感,當她再一次迴轉身時,姐姐已近乎赤裸地站在羅比面前。而在藏書室里的那一幕,更是將布里奧妮這一有限視角的主觀性表現得淋漓盡致。起先是地板上那枚熠熠閃光的鑽石頭花引起了布里奧妮的注意,當她拾起這枚頭花,順著一縷從門縫中透出來的幽光而走進藏書室時,她看到了驚人的一幕,而這一幕又是多么令她驚慌失措啊!羅比看上去是那么的狂野巨大,而塞西莉亞雙肩裸露,又是如此虛弱無力。她像是一隻羔羊,只能無助地承受著這暴風驟雨,只能無聲地期待著未知的救贖。她不僅是走入了由於自己的誤解而產生的陰謀里,同時也將兩個無辜的人一同卷進了這個漩渦里。鏡頭一次又一次地推至布里奧妮面前,讓觀眾看到她困惑、不安、憂慮和恐懼的眼神,感受到她不解、緊張、憤怒以及悲傷的心情,跟著她一起失落、一起怨恨、一起同情,並且試圖救贖。

第二重視角是全知視角,它不僅作為現實延展了整個故事的線索和邏輯,也是導演和觀眾相互間達成的一個默契,沿著它的提示和脈絡洞穿了事件的真相。通過布里奧妮的視角所看到的羅比和塞西莉亞在水池邊和藏書室中的那兩幕場景,影片分別對其採用了閃回的處理方式,通過全知全能的敘述視角,讓觀眾明白了水池旁發生的一幕是一對有情人在愛情初始階段的忸怩、曖昧以及夾雜著焦慮的凌亂,而在藏書里里,在布里奧妮看來是侵犯暴力的場景,實則是羅比和姐姐之間愛情的升華,是肉體的碰撞和心靈的坦誠。這一重視角與童年布里奧妮的視角切割著觀眾的感受,將觀眾從布里奧妮的誤解的迷霧中拽扯出來,置身於另一種感受維度里,靜觀布里奧妮的誤解和謊言是如何一步步摧毀塞西莉亞和羅比的生活,將一朵尚未開放的愛情之花過早地扼殺在了災難的狂風暴雨里。與此同時,這一視角也貫穿在長大成年的布里奧妮的內心世界中,成為她延續一生的價值追求,無論是對醫院繁重工作的堅持,還是她從未停息的對寫作的熱情;她試圖彌補自己的過錯,藉以擺脫“罪”的困擾。通過這一視角,觀眾可以感受到布里奧妮內心的懊悔、掙扎和痛苦。

而第三重視角則是老年布里奧妮寫作的故事《贖罪》這一視角,這是一個虛擬的視角。童年的布里奧妮由於想像而歪曲了事實,破壞了姐姐和羅比正常的生活秩序,於是老年的布里奧妮則嘗試通過寫作,通過想像來彌補現實,救贖自己。她在自傳小說《贖罪》中虛構出與姐姐和解的那一幕,虛構出姐姐與羅比的重逢以及日後幸福的結局。現實雖然殘酷,但想像卻可以沖淡現實帶來的傷痛,作為一種補償來完成心靈一生的救贖,讓觀眾感受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