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家》棠陰比事

強至祠部為開封府倉曹參軍,時禁中露積油幕,一夕火。主守者皆應死。至預聽讞,疑火所起,召幕工訊之。工言制幕須雜他藥,相因既久,得濕則燔。府為上聞,仁宗悟曰:頃者真宗山陵火起,油衣中其事,正爾主守者。遂比輕典。昔晉武庫火,張華以為積油所致,是也。

程戡仇門

程戡宣徽知處州,民有積為仇者,一日諸子私謂其母曰:母今老且病,恐不得更壽,請以母死報仇。乃殺其母,置於仇人之門,而訴之。仇弗能自明,戡疑之,或謂無足疑,戡 曰:殺人而自置於門,非可疑耶?乃親劾治,具見本謀。

莊遵疑哭

莊遵為揚州刺史,巡行部內,聞哭聲懼而不哀,駐車問之。答曰:夫遭火燒死。遵疑焉,因令吏守之,有蠅集屍首,吏乃披髻視之,得鐡釘焉。問知此婦,與姦夫共殺其夫,按伏其罪。

妾吏酖宋

范忠宣知河中府,有知録宋儋年,會客罷,以疾告。是夜暴卒。蓋其妾與小吏為奸,公知死不可以理,遂付有司案治。驗其屍,九竅流血。囚言置毒鱉胾中。公問鱉在苐幾琖,豈有中毒而能終席,決非情實。命再劾之,乃因客散置毒酒琖中而死計耳。

玉素毒郭

唐中書舍人郭正一,有婢玉素,極姝艷。正一夜須漿水粥,玉素毒之。覓婢並金銀器不得,勅長安萬年尉石良捕之。石良主帥魏昶有策略,喚舍人少年家奴三人,布衫籠頭,及縳衛士四人,問十 日內何人覓舍人家。衛士云:有投化高麗留書,付遣舍人牧馬奴,雲金城坊中有一空宅,更無他語。石良往彼處捜之,至一宅封鎻甚宻,打開,婢與化士在其中,乃是化士共牧馬奴藏之。奉勅斬於東市。

呂婦斷腕

呂公綽侍讀知開封府,有營婦夫出,外盜夜入舍,斷其腕而去。都人喧駭,公謂非其夫之仇,不宜快意如此。遣騎詰其夫,果獲同營韓元者,具奸狀伏誅。

從事函首(惜從事之姓名不傳)

近有行商,回見其妻,為人殺而失其首。妻族執其婿殺女。吏嚴訊之,乃自誣服。案具,郡守委諸從事。從事疑之,請緩其獄,乃令封內仵作行人徧供近與人家安厝墓塜,一一詰之,有一人 曰:某近於豪家,舉事言死卻奶子,五更牆頭舁過兇器,輕似無物,見葬某處。乃發之,但獲一女人首。即將對屍,令其夫認,雲非妻也。繼收豪家鞫言,乃是殺一奶子,函首葬之。以屍易此良家婦,私畜之。豪民棄市。

裴均釋夫

唐裴均鎮襄陽日,里社妻有外情,乃托骨蒸之疾,雲醫者言得犬肉食之則愈,謂其夫曰:東鄰有犬,每來盜物,君可屠之。夫依其言,獻肉於妻,妻食之,余乃留於篋笥。夫出,命鄰告之。遂聞於公。夫因述妻之所欲,公 曰:此乃妻有他奸,陷夫於禍耳。令劾之,具得其情,並以外情者付法。其夫遂釋。

曹攄明婦

晉曹攄為臨淄令日,有寡婦養姑甚謹。姑以其年少,勸令改適。婦守節不移。姑愍之,宻自殺親黨,乃誣其婦。婦不勝拷訊,即自誣服。攄初到,疑其寃,更加辨究,具得實情。時稱其明。

崇龜認刀

唐劉崇龜鎮南海,有富商子泊船江邉,有岸上高門家一妙姬,殊不避人,少年挑之,曰:昏黃當到宅。亦無難色。是夕果啟扉待之,少年未至,有盜入欲行竊,姬不知,即就之。盜謂見執,以刀刺之,遺刀而逃。少年後至,踐其血仆地,捫之見死者,急出解維而去。明 日其家隨血跡至江岸,岸主人云:夜有某客船徑發去。官差人追到,拷掠備至,具實吐之,惟不招殺人。以刀視之,乃屠家物。府主下令曰:某日演武,合境庖丁集球場宰殺。既集,復 曰:已晩,留刀於廚,明日再至。府主以殺人之刀換下一口。來早,各來請刀。獨一屠認後,不認其刀。因詰之,對曰:此非某刀,乃某人之刀耳。命擒之,則已竄矣。於是以合死之囚代商人之子,侵夜斃於市。竄者知囚已斃,不一二夕歸家,遂擒伏法。仍杖少年以夜入人家罪。

魏濤證死

魏朝奉濤知沂州永縣,兩仇鬬而傷,既決遣而傷者死。濤求其故而未得,死者子訴於監司。監司怒,有惡語。濤嘆曰:官可奪,囚不可殺。後得其實,乃因其夕罷歸,騎及門而墮死。鄰證既明,其誣遂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