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家》棠陰比事

柳設榜牒

周桞慶:有胡家被刼,莫知賊所,鄰人被囚者眾,慶謂可以詐求之。乃作匿名書,多貼官門,曰:吾等共刼胡家,徒侶混雜,終恐泄露。今欲首伏,恐不免誅。若聽先首免罪,便欲來告。慶乃復出免罪之榜。居二 日,廣陵王欣家奴面縛自告榜下,因獲黨與甚眾。

張鷟搜鞍

唐張鷟為河陽縣尉,有客驢韁斷並鞍失之,捕急,盜乃夜放驢出而藏其鞍。尉遂令客勿秣驢,夜放之。驢尋向餵飼處去,乃令搜其家,於積草中得之。人服其智。

濟美鉤篋

唐閻濟美鎮江南,有舟人載客貨,客宻隠銀十錠於貨中,舟人潛窺之,乃盜而沉於泊舟之所。船夜發至鎮所,點閱不得,遂執舟人而訴。公曰:載人盜物,大略皆然。乃問昨宿何所, 曰:去此百里浦汊中。即令武士同往彼處江水中,鉤之果得篋銀,封署不動。舟人服罪。

崔黯搜帑

唐崔黯鎮湖南,有惡少不為鄉里所容,乃自髠鉗依佛敎,假託焚修幻誘愚俗,積財萬計。公初到,懼事露,乃投牒請脫鉗歸俗。公問曰:爾教化三年,所得幾何?曰:鏇得鏇用。公 曰:費用造設幾何?曰:三千餘貫。公曰:給者既知,納者不記,決有隠欺。乃搜其積蓄,有妻孥滿室,遂劾其矯妄之罪,以財物施之貧下。

楊津獲絹

周楊津為岐州刺史,有武功人齎絹三百匹。去城十里,為賊所刼。時有使者馳騎而至,被刼人告之。使者到州以狀白之,乃下敎曰:有人著某色衣乗某色馬,在城東十里被殺。若有家人,可速來告。有一老母行哭而至,雲是己子。於是收捕,並絹俱獲。

袁滋鑄金

唐李汧公鎮鳳翔,屬邑有編氓耕田,得馬蹄金一瓮,送於縣。將送於州邑,宰恐公藏失守,貯於私庫。信宿視之,乃土塊也。以狀聞於府,議者僉疑換之,遂遣掾案其事,宰莫能明,即以易金誣服。窮其所藏,或雲糞土,或雲水中。汧公甚怒,而公宴語其事時,袁相國滋在幕中,獨俯首無語。汧公詰之,滋 曰:某甚疑此事有枉。汧公乃俾移其獄於郡,命袁治之。袁令閱瓮間,得土二百五十餘塊,遂於列肆,索金鎔成土塊狀,始及其半,已有三百斤。詢其初,乃二農夫以巨竹舁之。計其數,非二人以竹可舁,度在路已化為土矣。羣情太豁,邑宰獲伸。

孫寳秤饊

漢孫寳為京兆尹,有賣鐶饊者(今之鐶餅也)於都市,與一村民相逢,擊落皆碎。村民陪認五十枚,賣者堅稱三百枚,爭至無以證明。公命別買一枚秤之,乃都稱碎者紐折分兩,賣者乃服。

韋皋劾財

唐韋皋鎮劍南日,有逆旅停止大賈,因病而酖之,隠沒其財。公知之。又有北客蘓延得病而卒,公使驗其簿籍,已被店主易置。公乃尋究經過,宻勘於里,屬詞多不同,遂劾同店者。店主乃認隠欺數千貫,與吏二十餘人分之,悉皆得罪。由是劍南無橫死之客。

元膺擒轝

唐呂元膺鎮岳陽,因出遊,見有喪轝駐道左,男子五人衰服而隨。公曰:逺葬則侈,近葬則省。此決奸計也。因令捜索之,棺中皆兵刃。曰:欲謀過江掠貨,假喪使渡者不疑耳。公令劾之,更有同黨數十,已期集彼岸,並擒付法。

劉相鄰證

丞相劉沆知衡州日,有大姓尹氏欲買鄰人田莫能得,鄰人老而子幼,乃偽為劵。及鄰人死,即逐其子。訟二十年不得直。沆至又訴。尹氏出積歲戶鈔為證,沆曰:若田百頃,戶鈔豈特收此乎?始為劵時,嘗問鄰乎?其人多在,可取為證。尹不能對,遂伏罪。

韓參乳醫

參政韓億知揚州時,土豪李甲者,兄死迫嫁其嫂,因誣其子為異姓,以專其貲。嫂歴訴於官,甲輒賂吏使掠服之。億視舊牘未曾引乳醫為證,一日盡召其黨,以乳醫視之,眾乃無詞。其寃遂白。

桞寃瘖奴

唐桞渾為江西察判時,僧有夜飲火其廬者,歸罪瘖奴。軍候受財,不詰獄具。渾與其僚崔佑甫白奴寃於觀察使魏少游,促訊其僧。僧乃首伏。

王扣狂嫗

大理王罕知鄆州時,有狂嫗數邀訴事,言無倫理。從騎屏逐之,罕令引歸廳事,叩階徐問,嫗雖言語雜亂,然時有可采者,乃是人之嫡妻無子,其妾有子,夫死為妾所逐,累訴不直,因恚而狂。罕為直其事,盡以家貲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