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卷十七 志第七◎禮四



泰始二年六月丁丑,有司奏:"來七月嘗祀二廟,依舊車駕親奉。孝武皇帝室至尊親進觴爵及拜伏。又昭皇太后室應拜,及祝文稱皇帝諱。又皇后今月二十五日虔見於禰,拜孝武皇帝、昭皇太后,並無明文,下禮官議正。"太學博士劉緄議;"尋晉元北面稱臣於愍帝,烝嘗奉薦,亦使有司行事。且兄弟不相為後,著於魯史。以此而推,孝武之室,至尊無容親進觴爵拜伏。其日親進章皇太后廟,經昭皇太后室過,前議既使有司行事,謂不應進拜。昭皇太后正號久定,登列廟祀,詳尋祝文,宜稱皇帝諱。案禮,婦無見兄之典,昭後位居傍尊,致虔之儀,理不容備。孝武、昭後二室,牲薦宜闕。"太常丞虞願議:"夫烝嘗之禮,事存繼嗣,故傍尊雖近,弟侄弗祀。君道雖高,臣無祭典。按晉景帝之於武帝,屬居伯父,武帝至祭之日,猶進觴爵。今上既纂祠文皇,於孝武室謂宜進拜而已,觴爵使有司行事。按《禮》,'過墓則軾,過祀則下'。凡在神祇,尚或致恭;況昭太后母臨四海,至尊親曾北面,兄母有敬,謂宜進拜,祝文宜稱皇帝諱。尋皇后廟見之禮,本修虔為義,今於孝武,論其嫂叔,則無通問之典;語其尊卑,亦無相見之義。又皇后登御之初,昭後猶正位在宮,敬謁之道,久已前備。愚謂孝武、昭太后二室,並不復薦告。"參議以願議為允。詔可。

後廢帝元徽二年十月壬寅,有司奏昭太后廟毀置,下禮官詳議。太常丞韓賁議:"按君母之尊,義發《春秋》,庶後饗薦無間。周典七廟承統,猶親盡則毀。況伯之所生,而無服代祭,稽之前代,未見其準。"都令史殷匪子議:"昭皇太后不繫於祖宗,進退宜毀。議者雲,'妾祔於妾祖姑',祔既必告,毀不容異。應告章皇太后一室。按《記》云:'妾祔於妾祖姑,無妾祖姑,則易牲而祔於女君可也。'始章太后於昭太后,論昭穆而言,則非妾祖姑,又非女君,於義不當。伏尋昭太后名位允極,昔初祔之始,自上祔於趙後,即安於西廟,並皆幣告諸室。古者大事必告,又雲每事必告。禮,牲幣雜用。檢魏、晉以來,互有不同。元嘉十六年,下禮官辨正。太學博士殷靈祚議稱:'吉事用牲,凶事用幣。'自茲而後,吉凶為判,已是一代之成典。今事雖不全凶,亦未近吉,故宜依舊,以幣遍告二廟。又尋昭太后毀主,無義陳列於太祖,博士欲依虞主埋於廟兩階之間。按階間本以埋告幣埋虞主之所。昔虞喜雲,依五經典議,以毀主附於虞主,埋於廟之北牆,最為可據。昭太后神主毀之埋之後,上室不可不虛置,太后便應上下升之。既升之頃,又應設脯醢以安神。今禮官所議,謬略未周。遷毀事大,請廣詳訪。"左僕射劉秉等七人同匪子。左丞王諶重參議,謂:"以幣遍告二廟,埋毀殷主於北牆。宣太后上室,仍設脯醢以安神,匪子議為允。"詔可。

魏明帝太和三年,詔曰:"禮,王后無嗣,擇建支子以繼大宗,則當纂正統而奉公義,何得顧私親哉!漢宣繼昭帝,後加悼考以皇號;哀帝以外蕃援立,而董宏等稱引亡秦,或誤朝議。遂尊恭皇,立廟京師,又寵蕃妾,使比長信,僣差無禮,人神弗佑,非罪師丹忠正之諫,用致丁、傅焚如之禍。自是之後,相踵行之。其令公卿有司,深以前代為誡。後嗣萬一有由諸侯入奉大統,則當明為人後之義。敢為佞邪,導諛君上,妄建非正之號,謂考為皇,稱妣為後,則股肱大臣,誅之無赦。其書之金策,藏之宗廟,著於令典。"是後高貴、常道援立,皆不外尊也。

晉愍帝建興四年,司徒梁芬議追尊之禮。帝既不從,而左僕射索綝等亦稱引魏制,以為不可,故追贈吳王為太保而已。元帝太興二年,有司言琅邪恭王宜稱皇考。賀循議云:"禮典之義,子不敢以己爵加其父號。"帝又從之。二漢此典棄矣。

魏明帝有愛女曰淑涉,三月而夭,帝痛之甚,追封謚為平原懿公主,葬於南陵,立廟京師。無前典,非禮也。宋孝武帝孝建元年七月辛酉,有司奏:"東平沖王年稚無後,唯殤服五月。雖不殤君,應有主祭,而國是追贈,又無其臣。未詳毀靈立廟,為當它祔與不?輒下禮官詳議。"太學博士臣徐宏議:"王既無後,追贈無臣,殤服既竟,靈便合毀。《記》曰:'殤與無後者,從祖祔食。'又曰:'士大夫不得祔於諸侯,祔於祖之為士大夫者。'按諸侯不得祔於天子,沖王則宜祔諸祖之廟為王者,應祔付長沙景王廟。"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