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選》文選卷第四十

往者嚴助釋承明之歡,受會稽之位;壽王去侍從之娛,統東郡之任。其後皆克復舊職,追尋前軌。今獨不然,不亦異乎?漢書曰:嚴助為中大夫,上問所欲,對曰:願為會稽太守。數年,賜書制詔會稽太守:君猒承明之廬,出為郡吏,久不聞問。助恐,上書謝,願奉三年計最。詔許,因留侍中。又曰:吾丘壽王善格五,召待詔,拜侍中,後為東郡尉。復征入為光祿大夫侍中。張敞在外,自謂無奇;陳鹹憤積,思入京城。漢書曰:張敞為膠東相,與朱邑書曰:值敞遠守劇郡,馭於繩墨,胸臆約結,固無奇矣。又曰:陳鹹,字子康,為南陽守。鹹數賂遺陳湯,與書曰:即蒙子公力,得入帝城,死不恨矣。後竟入為少府。又曰:陳湯,字子公。彼豈虛談夸論,誑燿世俗哉?斯實薄郡守之榮,顯左右之勤也。古今一揆,先後不□,爾雅曰:□,易也。焉知來者之不如今?論語曰: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聊以當覲,不敢多雲。質死罪死罪。

文選考異
西帶常山:袁本、茶陵本“常”作 “恆”。案:此尤改之也。
注“漢書有恆山郡”:袁本、茶陵本“恆”作“常”,是也。下漢書恆山郡元氏縣同。

注“背漢之趙”:陳雲“趙”, “楚”誤,是也。各本皆誤。

注“趙國之賢將也”下至“趙所都也”:袁本此十六字作“俱趙將也”四字,是也。茶陵本併入五臣,非。此同其誤耳。

女工吟詠於機杼:案:“女工” 當作“工女”,以“工女”與“
農夫”偶句也。酈食其傳“紅女” 與景帝紀“女紅”,迥乎有別。觀善舍紀引傳,較可知矣。各本皆誤倒。

注“爾雅曰科條也”:案:“爾 ”當作“廣”。各本皆偽。此所引釋言文也。

注“賜書制詔”:袁本、茶陵本 “書”下有“曰”字,是也。

注“後為東郡尉”:何校“尉” 上添“都”字,陳同,是也。各本皆脫。

注“爾雅曰□易也”:案:“爾 ”當作“小”。各本皆偽。此所引廣詁文也。

為鄭沖勸晉王箋
 阮嗣宗臧榮緒晉書曰:鄭沖,字文和,滎陽人也,位至太傅。又曰:魏帝封晉太祖為晉公,太原等十郡為邑,進位相國,備禮九錫。太祖讓不受。公卿將校皆詣府勸進,阮籍為其辭。魏帝,高貴鄉公也。太祖,晉文帝也。
沖等死罪。伏見嘉命顯至,竊聞明公固讓,沖等眷眷,實有愚心,以為聖王作制,百代同風,褒德賞功,有自來矣。漢書,武帝詔曰:古者賞有功,褒有德。左氏傳,叔孫曰:叔出季處,有自來矣。昔伊尹,有莘氏之媵田證切臣耳,一佐成湯,遂荷阿衡之號;說苑,鄒子說梁王曰:伊尹,有莘之媵臣,湯立以為三公。史記曰:伊尹欲乾湯,乃為有莘媵臣。毛詩曰:實維阿衡,實左右商王。毛萇曰:阿衡,伊尹也。周公藉已成之勢,據既安之業,光宅曲阜,奄有龜蒙;尚書曰:光宅天下。又曰:魯侯伯禽宅曲阜。毛詩曰:奄有龜蒙,遂荒大東。毛萇曰:龜山、蒙山也。呂尚磻溪之漁者,一朝指麾,乃封營丘。尚書中候曰:王即回駕水畔,至磻溪之水,呂尚釣於崖。史記曰:西伯以呂尚為太師。武王東伐,師尚父左仗黃鉞,右秉白旄以誓。武王以平商,封尚父於齊營丘。魏書,荀攸勸進曰:昔周公承文武之跡,受已成之業;呂望暫把旄鉞,一時指麾。皆大啟土宇,跨州兼國。自是以來,功薄而賞厚者,不可勝數。東觀漢記,曹節上書曰:功薄賞厚,誠有踧踖也。然賢哲之士,猶以為美談。公羊傳曰:魯人至今以為美談。況自先相國以來,世有明德,王隱晉書宣紀曰:天子策命上為相國。又景紀曰:天子策上為相國。毛詩曰:世有哲王。尚書曰:明德惟馨。翼輔魏室,以綏天下,朝無闕政,民無謗言。南都賦曰:朝無闕政,風烈昭宣。左氏傳曰:晉悼公即位,民無謗言,所以復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