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選》文選卷第八

“於是歷吉日以齋戒,張揖曰:歷,筭也。善曰:周易曰:聖人以此齋戒。韓康伯曰:洗心曰齋,防患曰戒。襲朝服,乘法駕,司馬彪曰:襲,服也。法駕,六馬也。建華旗,鳴玉鸞,郭璞曰:鸞,鈴也。善曰:楚辭曰:鳴玉鸞之啾啾。游於六藝之囿,馳騖乎仁義之塗。郭璞曰:六藝:禮、樂、射、御、書、數也。論語曰:游於藝。塗,道也。善曰:藝,六經也。覽觀春秋之林,如淳曰:春秋義理繁茂,故比之於林藪也。射狸首,兼騶虞。 郭璞曰:狸首,逸詩篇名,諸侯以為射節。騶虞,召南之卒章,天子以為射節也。弋玄鶴,舞乾戚。郭璞曰:乾,楯也。戚,斧也。善曰:言古者舞玄鶴以為瑞,令弋取之而舞乾戚也。尚書大傳曰:舜樂歌曰和伯之樂,舞玄鶴。公羊傳曰:朱乾玉戚,以舞大夏。載雲□,掩群雅。張揖曰:□,罼也,前有九流雲罼之車。掩,捕也。詩小雅之材七十四人,大雅之材三十一人,故曰群雅也。善曰:先用雲□以獵獸,今載之於車而捕群雅之士也。悲伐檀,張揖曰:其詩刺賢者不遇明王也。樂樂胥。善曰:毛詩曰:君子樂胥,受天之祜。言王者樂得材智之人使在位,故天與之福祿也。胥,先呂切。脩容乎禮園,郭璞曰:禮,所以整威儀自脩飾也。翱翔乎書圃。郭璞曰:尚書,所以疏通知遠者,故游涉之。述易道,郭璞曰:脩潔靜精微之術。放怪獸。張揖曰:苑中奇怪之獸,不復獵。登明堂,坐清廟。郭璞曰:明堂者,所以朝諸侯處。清廟,太廟也。善曰:禮記月令曰:天子居太廟太室。鄭玄曰:太廟太室,中央室也。 次群臣,奏得失。四海之內,靡不受獲。善曰:得恩德也。於斯之時,天下大說,鄉風而聽,隨流而化,芔然興道而遷義。郭璞曰:芔,猶勃也,許貴切。刑錯而不用,德隆於三王,而功羨於五帝。善曰:包鹹論語注曰:錯,置也,千故切。司馬彪曰:羨,溢也。若此,故獵乃可喜也。

“若夫終日馳騁,勞神苦形。罷車馬之用,抏士卒之精。郭璞曰:精,銳也。抏,損也,音玩。費府庫之財,而無德厚之恩。善曰:管子曰:國雖盛滿,無德厚以安之,國非其國也。 務在獨樂,不顧眾庶。善曰:鄭玄毛詩曰:顧,念也。忘國家之政,貪雉兔之獲。則仁者不繇也。郭璞曰:繇,道也,音由。從此觀之,齊楚之事,豈不哀哉!地方不過千里,而囿居九百,是草木不得墾闢,而人無所食也。善曰:蒼頡篇曰:墾,耕也。薛君韓詩章句曰:辟,除也。夫以諸侯之細,而樂萬乘之侈,仆恐百姓被其尤也。”

於是二子愀然改容,超若自失,郭璞曰:愀然,變色貌也,材誘切。善曰:禮記曰:孔子愀然作色而對也。逡巡避廗,善曰:公羊傳曰:逡巡北面再拜。廣雅曰:逡巡,卻退也。孝經曰:曾子避席。廗與席古字通。曰:“鄙人固陋,不知忌諱,善曰:廣雅曰:鄙,小也。乃今日見教,謹受命矣。”

文選考異
曰楚則失矣:茶陵本有校語云善作 “是”,蓋所見本“楚”偽為“是”也。袁本無。史記、漢書皆作“楚”。
所以述職也:茶陵本雲善無“也 ”字。袁本無校語。史記、漢書皆有。

不務明君臣之義:袁本、茶陵本雲善無“臣”字。史記、漢書皆有。

而適足以(上臼下寸) 君自損也:其字上“臼”下“寸”,在說文巢部。今漢書作“□”,亦偽也。史記作“貶”,與五臣同。

注“河南谷羅縣”:陳雲“河南 ”漢書注作“西河”為是。案:史記正義引亦作“西河 ”。今漢書地理志“西河郡谷羅,武澤在西北”。依文穎此注,似其本“武”作“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