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十一·列傳第一百八



改建德路總管。屬賊由歙縣窺建德,有司疑淳安長樂鄉民通賊,捕下獄。株連數百家,民益洶洶。主師將以兵往,瑀不可曰:“倘以疑枉鼓眾,亂賊乘釁而至,則事去矣。我請撫之,果不測,我當任其咎。”遂肩輿直抵淳安,又載米二百石以賑饑民,使縣令諭之。明日,帥以兵至,瑀曰:“敢擅動者,軍法從事。”鄉民歡呼,持牛酒拜瑀,事遂定。

二十年,遷中奉大夫、浙東道宣慰使都元帥,瑀以年七十,累請老。丞相達識帖木兒遣使留之,瑀謝事去,卒於家。著有《山居新話》行世。

逯魯曾,字善止,懷慶修武人,性剛介。天曆三年進士,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辟御史台掾。監察御史劾中丞史惟良簡傲,魯曾開實封於大夫前曰:“中丞素持重,不能與人周鏇,御史劾之非公論。”由是眾稱其直。

除太常博士。武宗皇后真哥無子,故武宗廟未立皇后主配享,至元初,集廷臣議之。右丞相顏請以明宗之母亦乞列氏配享,徽政院傳太后旨,以文宗之母唐兀氏配享。伯顏問於魯曾,魯曾不能對,歸問其館客曾福仲。福仲曰:“公何疑?”曰:“母以子貴,是以疑之。”福仲曰:“何拘拘於《公羊》之義也,真哥皇后在武宗時已膺寶冊,文、明二後何與焉?今為臣而廢帝後,為子而尊父妾,有是理乎?”魯曾悅,乃告於伯顏曰;“真哥皇后以無子之故,不為立主,而追崇妃妾,非禮也。且慕容垂即位追廢母后,而立所生母為後,為萬世笑,豈可復蹈其失?”集賢大學士陳顥曰;“唐太宗冊曹王明之母為皇后,是亦二後也。曷為不可?”魯曾曰:“堯母為帝嚳庶妃,堯即位,不聞冊封其母。皇上不法堯、舜,而法太宗邪?”伯顏韙其言,遂以真哥皇后配享。

遷監察御史。劾太尉答失海牙、阿吉剌,右丞鞏卜班,刑部尚書兀突蠻,監察御名吉當普,院使哈喇完者、月魯不花,郎中呂國誠等,皆黜之,朝廷肅然。

除樞密院都事,疏言:“前丞相伯顏專殺大臣,其黨利人妻女,巧誣以罪。今大小官及諸人有罪,請止坐本身,不得籍妻女。郯王為伯顏構陷,宜雪其無辜,給復子孫。”從之。除刑部員外郎,遷宗正府郎中,出為遼陽左右司郎中,遷僉山北道肅政廉訪司事,入為禮部郎中。

至元十二年,丞相脫脫討徐州賊,以官兵不習水土,募瀕海鹽丁五千人,使魯曾將之,超遷資善大夫、淮南添設元帥,領征討事。徐州平,又從討淮東,卒于軍。

曾福仲者,其先泰和人,後徒於邵陽。福仲通《春秋》、《三禮》。元統二年,以經明行修征入京師,久不報,館魯曾家。魯曾從福仲言,請以真哥皇后配享,且告伯顏曰:“此館客曾福仲之議也。”伯顏召福仲問之,對如初,乃以福仲為太常博士。福仲與劉聞同為博士,相友善,議寧宗祭拜禮,福仲助聞爭之,性剛,忤丞相朵兒只歹,左遷天臨路錄事,棄官歸,卒。

劉聞,字久廷,安福人。父蒙正,淹貫六籍,讀書過目成誦,聞亦有學行。

張翥,字仲舉,晉寧襄陵人。少受業於李存。存字安仁,江左宿儒也,其學傳於陸九淵。翥從之游,學日進。未幾,又從仇遠學。遠於詩最高,翥盡得其聲律之奧。

至元末,同郡傅岩起在中書,薦翥隱逸,召為國子助教。會朝廷修遼、金、宋三史,召擢翰林國史院編修官。歷應奉、修撰,遷太常博士、禮儀院判官,又遷翰林直學士,侍講學士,以侍讀兼祭酒。翥勤於誘掖後進,不以師道自尊,用是學者親之。有以經義問者,必歷舉眾說為之折衷,無不厭其所得。

嘗奉敕詣中書議時政,眾論蜂起,翥獨默然。丞相搠思監曰:“張先生平日好論事,今日語不出,何耶?”翥對曰:“諸人之議皆是也,但事勢有緩急,施行有先後,在丞相所決耳。”搠思監善之。明日,除集賢學士。俄以翰林學士承旨致仕。

搠思監削孛羅帖木兒兵權,使翥草詔。翥曰:“此大事,非親見主上不能筆。”左右或勸之,翥曰:“吾臂可斷,筆不能操也。”乃命危素就相府草之。及孛羅帖木兒至京師,召素責之曰:“詔從天子出,相府豈草詔地乎?”素不能答,孛羅帖木兒欲斬之,左右營救始免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