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紀》光武皇帝紀卷第二

〔一〕 據范書寇恂傳改。

劉隆字元伯,王之宗人〔一〕。更始初,為偏將軍,預於昆陽之戰。更始入關,請迎妻子,至洛陽。聞王在河北,隆單身歸王,王以為騎都尉,使與馮異守洛陽。李軼聞隆歸王,乃盡殺隆妻子。

〔一〕 隆:南陽安眾侯宗室也。

河北既定,遣吳漢、岑彭擊謝躬。〔躬〕時拒五校於隆慮〔一〕,令大將軍劉慶守鄴城。漢說魏郡太守陳康曰:“上智處危以求安,中智因危以為功,下愚安危以自亡。危亡之至,在人所由,不可不察。今京都敗亂,四方雲擾,劉公所向輒平之,公所見也。謝尚書不量力,內與蕭王違戾,外失河北之心,公所知也。公據孤危之城,堅守自安,以待滅亡。義無所立,節無所成。不若開門內軍,轉禍為福,免下愚之危,收中智之功,此計之至者也。”於是陳康乃收劉慶及躬妻子,開門內漢軍。躬聞漢等至,將輕騎歸,不知漢已得其城,與數百騎夜至鄴。時漢在城外,彭在城中,開門內躬,脅將詣傳斬之〔二〕。

〔一〕 陳璞曰:“時上尚脫‘躬’ 字。”據以補。

〔二〕 傳,傳舍,客館也。

初,更始遣躬將馬武等六將軍,與世祖俱定河北。及王郎平,躬與世祖復俱(共)在邯鄲中,〔分〕(不)居城內〔一〕。躬所領諸將多放縱,為百姓所苦,躬不能整;又數與王違戾,常欲襲之,以為兵彊故止。然躬勤於吏事,每至所在,理冤結,決詞訟,王常稱之曰:“謝尚書,真吏也。”躬由此不自疑。躬妻子嘗誡之曰:“終為劉公所制焉!”

〔一〕 據范書吳漢傳改。

馬武字子張,南陽湖陽人。少時避怨綠林中,起隨擊甄阜、二公兵,故王常觀引之。邯鄲既平,王登台從容謂武曰:“吾得漁陽、上谷突騎,欲令將軍主之,何如?”武讓不敢當,然歸心於王。武既降,置之帳下,每饗諸將,武斟酌於前,自以新屬也,甚卑恭,不敢與南陽時等,王善之。

冬十二月,赤眉西入關,更始定國上公王匡、襄邑王成丹、抗威王劉均據河東〔一〕,丞相李松、大司馬朱鮪據弘農拒之。王度長安必危,方憂山東,關西未有所屬,乃以鄧禹為前將軍,中分軍西入關。以韓歆為軍帥〔二〕,李文、程憲〔三〕、李春為祭酒,馮愔為積弩將軍,樊崇為驍騎將軍,宗歆為大將軍〔四〕,鄧尋為建武將軍,耿欣為赤眉將軍,左於為軍師〔將軍〕〔五〕,戎士二萬,王送鄧禹於野王。

〔一〕 范書鄧禹傳作“抗威將軍劉均”。諸書均無劉均封王之記載,袁紀恐誤。

〔二〕 “軍帥”當作“軍師”。

〔三〕 范書鄧禹傳作“程慮”。

〔四〕 范書鄧禹傳宗歆作“車騎將軍”。鄧禹為前將軍,宗歆為偏裨,不當有大將軍名號,袁紀誤。

〔五〕 將軍二字據范書補。

王反而獵於道,見二人者即禽。王曰:“禽何向?”二人舉手西指曰:“此中多虎,臣每即禽,虎亦即臣,大王勿往也。”王曰:“
苟有備,虎何患!”二人曰:“何大王之謬也!昔湯即桀於鳴條,而大城於亳,其備非不深也,武王即紂而殺之。故即人者,人亦即之,雖有重備,豈能有守乎? ”王不自得,顧謂左右曰:“此隱者也。”將用之,乃不辭而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