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選》文選卷第三十九


拔”,與五臣無異。上句“搔而絕 ”者,橫絕之也。此句“擢而拔”者,直拔之也。擢訓引,不得言引而抓,可知也。其注末善“抓壯交切”一音,乃既引廣雅解上句之“搔”為“抓”,而自音之,與此句無涉。不知者誤認而改二本,據所見為校語,讀者莫察矣。善自音注中字,其字非正文所有,如此者不一而足。漢書顏此注云“搔謂抓也。搔音索高反。抓音莊交反。”亦自音注中字,而非正文所有,又其可證者也。

注“橡樟初生”:何校“橡”改 “豫”,陳同,是也。各本皆誤。

注“磨也礱”:袁本、茶陵本無此三字。

注“尚書注砥磨石也”:袁本作 “砥礪已見上文”。茶陵本復出,非。

上書重諫吳王
 枚叔善曰:漢書曰:吳王舉兵西向,以誅晁錯為名。漢聞之,斬錯以謝諸侯。乘於是復說吳王。
昔秦西舉胡戎之難,北備榆中之關,善曰:胡、戎為難,舉兵而卻也。漢書曰:金城郡有榆中縣。南距羌笮之塞,東當六國之從。善曰:漢書曰:南夷自雋東北,君長十數,笮都最大。笮,在洛切。六國,已見李斯書。六國乘信陵之籍, 善曰:漢書音義曰:無忌常捴五國卻秦,有地資也。明蘇秦之約,厲荊軻之威,並力一心以備秦。然秦卒禽六國,滅其社稷,而並天下,是何也?則地利不同,而民輕重不等也。今漢據全秦之地,兼六國之眾,修戎狄之義,顏師古曰:修恩義以撫戎、狄。而南朝羌笮,此其與秦,地相什而民相百,大王之所明知也。善曰:言地多秦十倍,民多百偣。今夫讒諛之臣為大王計者,不論骨肉之義,民之輕重,國之大小,以為吳禍,此臣所以為大王患也。

夫舉吳兵以訾於漢,李奇曰:訾,量也。譬猶蠅蚋之附群牛,腐肉之齒利劍,鋒接必無事矣。善曰:說文曰:秦謂之蚋,楚謂之蚊。蚋,而銳切。齒,猶當也。天下聞吳率失職諸侯,願責先帝之遺約,今漢親誅其三公,以謝前過,善曰:謂誅晁錯也。錯為御史大夫,故曰三公。是大王威加於天下,而功越於湯武也。夫吳有諸侯之位,而富實於天子;有隱匿之名,而居過於中國。韋昭曰:隱匿,謂僻在東南。夫漢並二十四郡,十七諸侯,方輸錯出,張晏曰:漢時有二十四郡,十七王也。善曰:此言貢獻之多。方輸,四方更輸,錯雜而出也。軍行數千里不絕於郊,其珍怪不如山東之府。如淳曰:山東,吳王之府藏也。善曰:錯出,張雲錯互出攻,則謂興軍遠行也。軍,一為運錯出,謂四方更輸,交錯出獻之而行也。轉粟西鄉,陸行不絕,水行滿河,不如海陵之倉。如淳曰:言漢京師仰須山東漕運以自給耳。臣瓚曰:海陵,縣名,有吳太倉。 脩治上林,雜以離宮,積聚玩好,圈守禽獸,不如長洲之苑。服虔曰:吳苑也。韋昭曰:長洲在吳東。游曲台,臨上路,不如朝夕之池。張晏曰:曲台,長安台,臨道上也。蘇林曰:以海水朝夕為池。深壁高壘,副以關城,不如江淮之險。此臣之所為大王樂也。

今大王還兵疾歸,尚得十半。善曰:言王早還,冀十分之中得半安全。不然,漢知吳有吞天下之心,赫然加怒,遣羽林黃頭循江而下,蘇林曰:羽林黃頭郎,習水戰者。襲大王之都;魯東海絕吳之饟道;善曰:吳饟軍自海入河,故命魯國入東海郡以絕其道也。地理志有魯國及東海郡。梁王飾車騎,習戰射,積粟固守,以逼滎陽,待吳之飢。大王雖欲反都,亦不得已。夫三淮南之計不負其約,晉灼曰:吳、楚反,皆守約不從也。齊王殺身以滅其跡,晉灼曰:齊孝王將閭也。吳、楚反,堅守距三國不從。後欒布等聞初與三國有謀,欲伐之,王懼自殺。善曰:漢書曰:齊王聞吳、楚平,乃自殺。今乘已言之,漢書與此,必有一誤也。四國不得出兵其郡,晉灼曰:膠東、膠西、濟北、災川,四國王也,發兵應吳、楚。趙囚邯鄲,此不可掩,亦已明矣。應劭曰:漢將酈寄圍趙王於邯鄲,與囚無異也。善曰:杜預注左氏傳曰:掩,匿也。今大王已去千里之國,而制於十里之內矣。張晏曰:吳地方千里,梁下屯兵方十里,言王必見制於此地。張韓將北地,如淳曰:張,張羽;韓,韓安國也。善曰:將北地,謂將兵在吳軍之北也。弓高宿左右,服虔曰:弓高侯韓頹當也。如淳曰:宿軍左右。兵不得下壁,軍不得太息,臣竊哀之。願大王熟察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