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市農村學校校長培訓班上的交流發言

XX年的3月,我那時候在部隊一個營擔任黨委書記。營級黨委書記是一個單位全面工作的組織者,實施者和領導者。單位有了成績,不一定獎勵黨委書記;單位出了問題,處理黨委書記那是一定的。每年的3月是我原部隊颳風的季節。就是這一年3月的一天,晉西北黃土高原依然春寒料峭,找不到一點春風拂面的感覺。

早上吃過飯,我感到風越刮越大,對營長說:上午任務取消吧,這風颳的讓人睜不開眼睛,怎么幹活呢?營長很不情願的答應了。但是,當我離開營區到司令部開會的時候,營長還迫於上級的命令帶著部隊出發了。完開會回到家裡已經上午12點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吃上一口飯,就接到了副營長打來的電話:教導員,不好了、出大事了。我一下就懵了。可還強裝平靜地,了解了事故發生的經過。有兩名業務骨幹從12米高的電線桿上摔了下來,渾身都是血,正在醫院搶救,情況不明。我說,給團里匯報了沒有。他戰戰兢兢地說,已經報告了。我說:那好,我馬上到。

從部隊家屬區到醫院不過15分鐘的距離,我是跑步前進。腦子裡唯一想過的不是承擔什麼責任,受到什麼處分,也不是這個黨委書記、教導員能不能當的問題;而是想,如果出現了極端情況,兩名戰士失去了生命,我該怎么面對他們的父母、家人,我該拿什麼來給他們交代呢?兩行清淚順流而下。誰不是父母生養,他們的父母把他們交到我的手裡,要的不是這個結果呀。

醫院門口,走廊、過道、急診室門旁,站滿了我的一個個仿佛丟盔卸甲的兵。一個個木訥、低沉的表情,著實讓我心驚肉跳。一個單位的建設與發展,靠什麼?靠士氣。士氣低沉了、消失了,還有什麼動力呢?

當護士從急診室出來,我急忙迎上去,簡單的慰問情況。護士告訴我沒有大礙,就是瓷瓶的綁線刺穿了他們的鼻孔,流血過多。我說:能完全恢復嗎?護士說“接診的時候,所有的戰士都說給你打電話,你真的很負責,他們不會有事的,會恢復地很好的,你不就是怕他們留下後遺症娶不上媳婦嗎?一會就轉到病房了。護士的話,才讓我時刻懸著的心歸位到應該的位置。

知道兩名戰士沒有生命危險,心裡也就舒展多了。安排副營長帶回所有的幹部戰士,一切步入正常。兩名戰士轉入病房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上班的時間了。兩腳還沒在邁出醫院門口的台階就看見呼呼啦呼的一輛又一輛小轎車開進了醫院的大門。心想:這頓挨批看來是跑不掉了。

副司令員見面就問:“小蔣,你的兩個兵怎么樣了?”而面無表情,讓所有到場的將軍、大校把我圍了起來。我告訴各位首長:這趟線路是一趟報廢且多年不用的。拆除任務也是司令部下達的。拆除過程中,由於電線桿常年風吹日曬,已經基本風化了。兩名戰士在解開瓷瓶綁線、剪短輸電線路的瞬間所產生的強大張力,藉助風勢,導致兩顆電桿從中間折段。兩名戰士反應速度快,從側面摔了下來,是瓷瓶綁線刺穿了他們的鼻孔,沒有什麼大問題的,很快就能恢復,已經轉入病房了。

副司令員調侃一句說:你小子,人家是違反操作規程發生了重大事故,你是違反操作規定救了戰士,也救了你自己。回過頭來,他對政委說:政委,咱們回吧,繼續開會,剩下的事讓小蔣他們自己處理吧。政委叮囑一句:做好部隊的思想工作。目送首長離開,我是長出一口氣啊。

副司令員說的沒錯,是違反操作規程拯救了我的兩個戰士,也救了自己。按照操作規程的要求,登桿作業是要打好保險帶的。如果那樣,這兩名系好保險帶凳桿高空作業,他們的身體就與電線桿是一個整體,那么折斷的電線桿就會活活把他們壓死。雖然事故的發生,最後定性為事故苗頭,不予追究,讓我逃過一劫。但“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它給予的教訓就是:一切脫離實際的做法,一切不顧環境因素變化的做法,都是不負責任的,都是對生命的不負責任。抱怨有用嗎?埋怨有用嗎?唯有承擔起應該承擔的責任,才是唯一正確的選擇。因為有了責任你才會更好的未雨綢繆,因為有了責任你才會更加注意工作中的細節。

現在我經常能聽到一些學校領導說:學校安全責任大,壓力大。我想真誠的告訴我所尊敬的校長們。你們在學校的安全責任比起我當年的安全責任和壓力那些真是小多了。

我所在的那個營擔負著衛星發射等科研試驗任務的水電保障任務,被稱為科研實驗的“兩條”生命線。我曾經就是這個營供電連的指導員。我不知道有多少次夜裡接到司令員、政委的急促命令。“怎么又停電了,我只能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你必須恢復正常供電。”每一次命令無論多么的人困馬乏也要帶著部隊去排除故障,建設在山嶺溝壑之間供電線路,能讓你真正體會到什麼叫舉步艱難,一不留神會讓戰士滾入谷底,那種驚心動魄的畫面,我永遠都無法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