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剛游香港回來的朋友憤憤不平地向我抱怨，他們夫婦倆因帶著小孫女而被拒絕進半島酒店的餐廳進餐。“香港人真是腦子進水，他們不曉得全靠我們內地遊客，他們市面才這樣好……”但說真的，小孩子進這樣高檔的餐廳真是不大合適，“筷頭下出敗子”，讓孩子粗茶淡飯，過得簡單點並非壞事。
記得我的太外公還在世時，夏天開西瓜，外婆必先準備好一隻小碗，將半隻西瓜當中最甜的瓤挖出來給太外公，然後再將西瓜切成角一角的，我和哥哥從小就習慣吃沒有頂部的西瓜。這就是我們這一代接受的家教。
在1966年那個特殊的環境裡，一天晚上，進來位衣著樸素的女人拖著箇中學生模樣的兒子來我家。她厲聲責問兒子：“你確認是這家嗎？”兒子怯怯地點頭。這婦女摸出
只牛皮紙信封，裡面是我媽媽的一對鑽石耳環和只馬鞍翡翠戒指。這位母親給了兒子兩個耳光：“看你下次再敢隨便拿人家的東西……”
在雕塑家張充仁的紀念館，我最難忘的是他當年在法國留學時，母親給他寫的幾封信。那種薄薄的中式信箋，通篇無非是叮囑他注意冷暖，與友人同輩和諧相處，樸拙而簡單。這就是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