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所有的一瞬

那裡所有的一瞬

我佇立在那。思緒翩翩。

那玄青色的刻畫映照著的天空,那雲煙背後的雨已經快要奈不住地往大地墜落,清風已拂走了樓舊日佇立的疲倦,而卻不願意去扇走那清韻有致的煙雲。倏爾,純度不一的雨絲墜落下來,我任憑雨打濕,反倒我更高興,我能夠與這氣韻生動,筆墨疏淡有致的水墨煙雨畫融為一體,何嘗不可?

我獨自踱步於湖畔,腳下的泥土松鬆軟軟,但想到那裡面一發就不可收拾的勁頭,不自覺地欣慰起來。忽而一風氣,颳起了那走到生命勁盡頭的殘枝萎葉,憑藉最後一口氣,舞出了最動人的舞蹈,唱出了對生命最後的輓歌。那在湖中央自賞的殘荷,毫不畏懼黑風的撕裂,依然高擎於空,直至把她最後的一片殘葉掀走,才緩緩倒下,那剩下的殘枝上的裂痕,似乎是生命最後的嫣然一笑。看到這,我禁不住微笑。

繼續踱步,才發現始終與湖相依為伴的柳,中間夾雜著幾棵楊。那楊,在風的俯吹下,奏響了他引以為豪的交響曲,而柳聲不聞,但她彎腰、牽手、挽臂、扶肩,與我喃喃低語,細細欷歔,更為動人,使我動容,使我快樂。

雨慢慢依稀了,煙霧漸漸散去,才發現,那與天相接的孤樓。孤樓已被世俗所忘卻,可氣質猶新,無視那悄悄爬上臉龐的皺紋,不願對這世間唱出離歌。我靠近撫摸他上的傷痕,他那絲絲縷縷的記憶浮現,只見孩童踢著蹴鞠,少婦在河邊搗衣裳;聞酒家顧客的風土人情的家鄉話,和老闆爽朗的笑聲的真誠的慰問……

轉頭,風間清淡的幽香的柳絮,那歲月繁華的背影。那秀影扶風的瓊枝,那暗香穿盈的花瓣,無須過美的言語,卻十足詩味。那是雨中青女輕捻玉指,散落人間的思緒!是牽腸掛肚的思念,是風花雪月雨霧瀰漫的美麗,是這裡被埋沒已久的絢麗的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