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紀》孝和皇帝紀上卷第十三

〔一〕 詩魏風伐檀曰:“彼君子兮,不素餐兮。”素,空也。素餐言無功而受祿也。惠棟引韓詩薛君章句,以為“但有質樸而無治民之封,故曰素餐”,非也。

〔二〕 范書樂恢傳其下又曰:恢復上疏辭謝,詔聽上印綬,歸鄉里。按袁紀下文既言“風郡縣”,則恢已告歸鄉里,此句必有脫文。

恢字伯奇,京兆長陵人也。父為吏得罪於令,令將殺之。恢年十二〔一〕,伏寺門外啼泣,不捨晝夜。令嘉其孝,赦其父罪。恢事博士焦貺〔二〕,貺為河東太守,恢隨之官,閉廬專精,不與掾吏交。後貺有事被考,諸生皆系獄,恢皎然得免。恢為人廉潔抗厲,〔新〕(衡)陽侯陰就聞〔三〕,以禮請之,恢絕不答。杜陵人楊正嘗毀惡恢,然舉正子為孝廉。恢善潁川〔杜〕安(王)〔四〕,〔安〕(王)上書得為巴郡太守,遣使貽恢書,恢不就,答之曰:“乾主求祿,非平生操也。”其不念舊惡,恥交進趨,皆此類也。

〔一〕 東觀記及范書樂恢傳均作“ 年十一”,袁紀恐誤。

〔二〕 范書樂恢傳作“焦永”。惠棟曰:“案鄭弘傳,弘師河東太守焦貺,坐楚王英事被收。袁紀稱貺嘗為博士,後為河東太守,則永當為貺也。”袁紀是。

〔三〕 “衡陽侯”乃“新陽侯”之誤,詳見卷十一“親陽侯”注。又范書作“信陽侯”。沈欽韓曰:“就封新陽侯,屬汝南郡。信、新古通。二漢志‘信’作‘新’。”

〔四〕 據范書及范書注引華嶠書改。

何敞既傅濟南,盡心輔道。歲余,遷為汝南太守。敞常疾俗吏苛刻,以要名譽,為政務從寬和。立春日,乃召督郵還府,復遣吏案行屬縣,顯孝行,舉仁義。由是郡中翕然,百姓化之,其歸養老母,推財相讓者數百人。

秋七月,會稽山崩。本志稱:“劉向曰:‘山,陽君也;水,臣也。’君道崩壞,百姓失所,竇太后攝政,竇憲專權之應也。”〔一〕

〔一〕 此乃東觀記五行志之文。

二年(庚寅、九0)
春正月,大赦天下。
夏,耿秉出塞,至涿邪山,與北單于相遇,大戰破之。

秉字伯初,國之子也。魁梧有才略,善說司馬法〔一〕,為將常為士卒先,休息不部陳,然遠斥候,〔明〕要誓〔二〕,士卒爭為致死。秉薨,謚壯侯〔三〕。南單于聞秉薨,舉國發喪,□面流血,得外國心如此。秉弟夔,壯勇有氣力,以軍功拜騎都尉。常以精騎八百出塞,於金微山斬閼氏、名王以下,自漢軍所未至,封粟邑侯〔四〕。

〔一〕 按漢書藝文志,軍禮司馬法百五十五篇,入禮類。又曰:兵家者,蓋出古司馬之職,王官之武備也。洪範八政,八曰師,明兵之重也。下及湯武受命,以師克亂而濟百姓,司馬法是其遺事也。又按隋書經籍志及新、舊唐志,均作司馬穣苴撰。史記司馬穣苴傳曰:“
養威王使大夫追論古者司馬兵法,而附穣苴於其中,因號曰司馬穣苴兵法。”則司馬法乃古兵法,非穣苴所撰明矣,三志乃偽記耳。

〔二〕 據東觀記及范書補。又“要 ”,約也。

〔三〕 范書作“桓侯”。

〔四〕 原作“栗邑侯”。范書作“ 粟邑侯”,兩漢志無栗邑而有粟邑,屬左馮翊,故逕正。

五月丙辰,立皇弟惠為〔濟〕北(海)王,開為河間王,瑕為城陽王〔一〕。立故淮〔陽〕(南)閔王昺子惻為常山王,故齊王晃子忍為齊王,北海王睦子威為北海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