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集語》卷九



《淮南子·道應訓》 荊有佽非,得寶劍於乾隊,還反度江,至於中流,陽侯之波,兩蛟俠繞其船。佽非謂枻船者曰:"嘗有如此而得活者乎?"對曰:"未嘗見也。"於是佽非瞑目,勃然攘臂拔劍曰:"武士可以仁義之禮說也,不可劫而奪也。此江中之腐肉朽骨,棄劍而已,余有奚愛焉!"赴江刺蛟,遂斷其頭,船中人盡活。風波畢除,荊爵為執圭。孔子聞之曰:"夫善哉!腐肉朽骨棄劍者,佽非之謂乎!"

《呂氏春秋·恃君覽·召類》 士尹池為荊使於宋,司城子罕觴之。南家之牆犨於前而不直,西家之潦徑其宮而不止。士尹池問其故,司城子罕曰:"南家工人也,為鞔百也。吾將徙之,其父曰:'吾恃為鞔以食三世矣,今徙之,是宋國之求鞔者不知吾處也,吾將不食。願相國之憂吾不食也。'為是故,吾弗徙也。西家高,吾宮庳,潦之經吾宮也利,故弗禁也。"士尹池歸荊,荊王適興兵而攻宋,士尹池諫於荊王曰:"宋不可攻也。其主賢,其相仁。賢者能得民,仁者能用人。荊國攻之,其無功而為天下笑乎!"故釋宋而攻鄭。孔子聞之曰:"夫修之於廟堂之上,而折衝乎千里之外者,其司城子罕之謂乎!"

《新序·刺奢》 士尹池為荊使於宋,司城子罕止而觴之。南家之牆擁於前而不直,西家之潦經其宮而不止。士尹池問其故,子罕曰:"南家工人也,為鞔者也。吾將徙之,其父曰:'吾恃為鞔已食三世矣,今徙,是宋邦之求鞔者不知吾處也,吾將不食。願相國之憂吾不食也。'為是故,吾不徙。西家高,吾宮卑,潦之經吾宮也利,為是故,不禁也。"士尹池歸荊,適興兵欲攻宋。士尹池諫於王曰:"宋不可攻也。其主賢,其相仁。賢者得民,仁者能用人。攻之無功為天下笑!"楚釋宋而攻鄭。孔子聞之曰:"夫修之於廟堂之上,而折衝於千里之外者,司城子罕之謂也!"

《呂氏春秋·恃君覽·觀表》 郈成子為魯聘於晉,過衛,右宰穀臣止而觴之。陳樂而不樂,酒酣而送之以璧。顧反,過而弗辭。其仆曰:"向者右宰穀臣之觴吾子也甚歡,今侯渫過而弗辭?"郈成子曰:"夫止而觴我,與我歡也;陳樂而不樂,告我憂也;酒酣而送我以璧,寄之我也。若由是觀之,衛其有亂乎!"倍衛三十里,聞甯喜之難作,右宰穀臣死之。還車而臨,三舉而歸。至,使人迎其妻子,隔宅而異之,分祿而食之。其子長而反其璧。孔子聞之曰:"夫智可以微謀、仁可以托財者,其郈成子之謂乎!"

《呂氏春秋·慎行論·求人》 晉人慾攻鄭,令叔向聘焉,視其有人與無人。子產為之詩曰:"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思我,豈無他士!"叔向歸曰:"鄭有人,子產在焉,不可攻也。秦、荊近,其詩有異心,不可攻也。"晉人乃輟攻鄭。孔子曰:"《詩》云:'無競惟人。'子產一稱而鄭國免。"

《鹽鐵論·大論》 孔子曰:"進見而不以能往者,非賢士才女也。"

《新序·雜事》四 鄭人游於鄉校,以議執政之善否。然明謂子產曰:"何不毀鄉校?"子產曰:"胡為?夫人朝夕游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將行之;其所惡者,吾將改之。是吾師也,如之何毀之?吾聞為國忠信以損怨,不聞作威以防怨。譬之若防川也,大決所犯,傷人必多,吾不能救也,不如小決之使導,吾聞而藥之也。"然明曰:"蔑也,乃今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實不材。若果行此,其鄭國實賴之,豈惟二三臣!"仲尼聞是語也,曰:"以是觀之,人謂子產不仁,吾不信也。"

《新序·刺奢》 魯孟獻子聘於晉,韓宣子觴之。三徙,鍾石之懸,不移而具。獻子曰:"富哉家!"宣子曰:"子之家孰與我家富?"獻子曰:"吾家甚貧。惟有二士,曰顏回、茲無靈者,使吾邦家安平,百姓和協。惟此二者耳,吾盡於此矣。"客出,宣子曰:"彼君子也,以畜賢為富;我鄙人也,以鍾石金玉為富。"孔子曰:"孟獻子之富,可著於春秋。"

《說苑·立節》 曾子衣敝衣以耕。魯君使人往致邑焉,曰:"請以此修衣。"曾子不受。反,復往,又不受。使者曰:"先生非求於人,人則獻之,奚為不受?"曾子曰:"臣聞之,受人者畏人,予人者驕人。縱子有賜,不我驕也,我能勿畏乎?"終不受。孔子聞之曰:"參之言,足以全其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