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在我的生命篇章中不到一個符號,但我欣賞他,欣賞他的執著。
——題記
“轟隆隆”深夜,在雨打雷鳴中,爺爺的心臟病發了,我們匆匆將爺爺送往醫院。父親臨走前,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紅包,向裡面塞了幾百元錢後,便帶著我一起匆匆趕往醫院。
我們過去時,主刀的醫生正準備進手術室,父親衝過去,拿出準備好的紅包交給了那個醫生:”同志您辛苦了,一份薄禮,望您能夠收下。“他似乎有一些驚訝,為父親的舉動而感到驚訝,他那雙拿著紅包的手,那雙細長,白皙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手指關節不自然的彎曲著,我似乎看見了血管的鼓動,看得出,他正接受著心跳的加速,思維之間的鬥爭。他遲疑片刻,僅僅是片刻,他臉上便堆滿了笑意:”那是自然,我一定竭盡全力,病人不會有事的。“那位醫生似乎是很熟練的將那個紅包塞入他的口袋裡,然後走進了手術室。
隨即便現出了他遮住了一段時間的字:”紅包“,抬頭一望,卻是”拒絕紅包“四個大字,紅白相襯,十分好看,也十分的醒目。原本我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畢竟有求與他人,可是他身後的四個大字,卻好似在赤裸裸的嘲笑,嘲笑人性的脆弱。我心中救人於危難之間的白衣天使,腦子裡的”杏林“”懸壺濟世“等光輝形象轟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那名醫生那揮之不去的虛偽面龐。
我緩步走到父親身邊,可是話一出口便開始嘲笑自己的稚嫩:”有必要這樣做嗎?“父親好像也在沉思,看見我在問,揮了揮手,搖搖頭似是想理清這些時的紛雜,嘆了口氣:”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他不收的話,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哪!“
我們看不見手術室里的情景,但也想得到裡面的忙碌。時間就在我們這樣焦急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出來了,他手有著操刀久後的疲憊,原本那雙顯得白皙的拿著紅包的手竟有著幾分不協調的蒼白,不斷活動著。他看見了我們,笑了笑,說:”病人已無大礙,多加調養就好了,記住不要吃較為油膩辛辣的食物……“後他似乎記起了什麼,抖了抖手,從口袋裡拿出了紅包,有些莊重地說道:“請您尊受我們醫院的規定。”說完,指了指身邊的四個大字,“因此請恕我不能收下您的這個紅包。”“您不收?”父親面帶疑惑地說道,“那您之前為什麼要拿著呢?”醫生笑的有些神秘:“我只不過是代為‘保管’而已。”醫生接著說道:“我知道,我不拿您不放心,但這規矩不能變,所以只能選個折衷的辦法了。”
後來,醫生認真查房,認真檢查,對任何人,包括我爺爺都是面帶笑容,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他傾聽著他人的意見,手上記著筆記,那雙白皙的手,有時還浮現在我的面前。
他讓我欣賞,並非是那高明的醫術,而是堅守道德底線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