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范》家范卷六 女/孫/伯叔父/侄



【譯述】漢代和熹鄧皇后,六歲就能讀史書,十二歲通曉《詩經》、《論語》。

她的幾個哥哥每次誦讀經傳的時候,她就虛心請教,她的志向愛好全在學習典籍,不喜歡過問居家生活等事。母親經常責難她說:“你不學習女工,以備將來製作衣服,卻去讀書學習,難道要考博士嗎?”鄧皇后仍舊愛學習,於是她白天學習婦業,晚上就誦讀經書,家裡人稱她為“諸生”。其他的像班婕妤、曹大家等人,以學問文章顯揚當時,名垂後來的女子很多。

【原文】漢珠崖令女名初,年十三。珠崖多珠,繼母連大珠以為系臂。及令死,當還葬。法,珠入於關者,死。繼母棄其系臂珠,其男年九歲,好而取之,置母鏡奩中,皆莫之知。遂與家室奉喪歸,至海關。海關候吏搜尋,得珠十枚於鏡奩中。吏曰:“嘻!此值法,無可奈何,誰當坐者?”初在左右,心恐繼母去置奩中,乃曰:“初坐之。”吏曰:“其狀如何?”初對曰:“君子不幸,夫人解系臂去之。初心惜之,取置夫人鏡奩中,夫人不知也。”吏將初劾之。繼母意以為實,然憐之。因謂吏曰:“願且待,幸無劾兒。兒誠不知也。兒珠,妾系臂也。君不幸,妾解去之,心不忍棄,且置鏡奩中。迫奉喪,忽然忘之。妾當坐之。”初固曰:“實初取之。”繼母又曰:“兒但讓耳,實妾取之。”因涕泣不能自禁。女亦曰:“夫人哀初之孤,強名之以活,初身,夫人實不知也。”又因哭泣,泣下交頸。送喪者盡哭哀慟,傍人莫不為酸鼻揮涕。關吏執筆劾,不能就一字。關候垂泣,終日不忍決,乃曰:“母子有義如此,吾寧生之,不忍加文。母子相讓,安知孰是?”遂棄珠而遣之。既去,乃知男獨取之。

【譯述】漢代珠崖令有個女兒名字叫初,十三歲。珠崖這個地方寶珠很多,初的繼母將一些大的寶珠串起來,系在手臂上作妝飾。後來珠崖令去世,家裡人要將他的靈柩運回家鄉安葬。當時的法令規定,有攜帶珠寶進入關內的,判死刑。初的繼母只好丟棄了他系在胳臂上的那串珠子,初的弟弟年方九歲,因為喜愛就把那串珠子撿起來,放在了母親的化妝盒裡,誰也沒有看見這一切。全家人扶柩來到海關,海關守吏檢查的時候,從化妝盒裡找出十枚珠子。守吏說:“啊!這正好觸犯了法令,我們也沒有辦法,你們家誰出來承擔這個罪責接受懲罰呢?”初在旁邊,她心想,恐怕是繼母摘下來放在化妝盒裡的,就說:“由我來承擔。”守吏問:“你是怎么放進去的?”初回答說:“我父親不幸去世,我繼母將系在胳臂上的珠子解下來扔掉,我覺得很可惜,就撿起來放在了繼母的化妝盒裡,繼母並不知道這件事。”於是守門的官吏就要給初記錄犯罪事實。初的繼母以為真是這么回事,然而,她有些憐憫初,就對那守門的官吏說:“請等一下,千萬不要錄我女兒的罪過,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是她的珠子,我系在了臂上。因夫君去世,需歸家安葬,我便將珠子解下來,但不忍心丟棄,就暫且放在了化妝盒裡。後來由於辦理喪事很急迫,就忘了這件事。所以我應當承擔責任。”初還在堅持說:“確實是我撿起來放進去的。”繼母又說:“你別再爭執了,這失誤確實是我造成的。”於是她流淚哭泣,不能自禁。初也說:“夫人是看見我是個沒有父母的孩子,可憐我,所以她才冒名頂替要救我,其實就是我親身犯法,夫人確實不知道這件事。”她也哭起來,淚流滿面。那些送喪的人也都非常悲痛地哭起來,旁邊的人沒有不掉淚的。守門的官吏用筆記錄,竟因哭泣而不能寫一個字。守關的人流著淚,始終不忍心做出有罪的決定,便說:“這母子倆如此有情義,我寧願來承擔責任,也不忍心記錄和上報她們的過失。而且,她們母子相互爭執,怎么能知道誰是誰非呢?”於是便將那些珠子扔掉,把她們母子放走了。初和繼母離去之後才知道珠子是初的弟弟放進去的。

誰說女子不如男

【原文】宋會稽寒人陳氏,有女無男。祖父母年八九十,老無所知。父篤癃疾,母不安其室。遇歲飢,三女相率於西湖采菱蓴,更日至市貨賣,未嘗虧怠,鄉里稱為義門,多欲娶為婦。長女自傷煢獨,誓不肯行。祖父母尋相繼卒,三女自營殯葬,為庵舍居墓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