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范》家范卷七 兄/弟/姑姊妹/夫



【譯述】梁國有個有節操的婦女,她家裡失了火,哥哥的兒子與自己的兒子都在室內,她想救出哥哥的兒子,但每次找到的都是自己的兒子,唯獨不見哥哥的兒子。火勢旺盛,她不能再進去,就準備跳進火中,她的朋友阻攔她說:“你本來想救你哥哥的兒子,驚慌當中卻救出了自己的兒子,你的本意是好的,為什麼自己要跳進火中去死呢?”那個婦女回答說:“在梁國這么大的一個國家,怎么可能向每一戶人家都表白清我的想法呢?我蒙受沒有道義的名聲,有何臉面去見兄弟和國人呢?我想把我的兒子再投進火中,又怕失去了為人母親的恩情和道義。我的確無法活下去了。”於是就跳進火中燒死。

【原文】漢陽任延壽妻季兒,有三子。季兒兄季宗與延壽爭葬父事,延壽與其友田建陰殺季宗。建獨坐死。延壽會赦,乃以告季兒。季兒曰:“嘻!獨今乃語我乎?”遂振衣欲去,問曰:“所與共殺吾兄者,為誰?”曰:“與田建。田建已死,獨我當坐之,汝殺我而已。”季兒曰:“殺夫不義,事兄之仇亦不義。”延壽曰:“吾不敢留汝,願以車馬及家中財物盡以送汝,惟汝所之。”季兒曰:“吾當安之?兄死而仇不報,與子同枕席而使殺吾兄,內不能和夫家,外又縱兄之仇,何面目以生而戴天履地乎?”延壽慚而去,不敢見季兒。季兒乃告其大女曰:“汝父殺吾兄,義不可以留,又終不復嫁矣。吾去汝而死,汝善視汝兩弟。”遂以繦自經而死。左馮翊王讓聞之,大其義,令縣復其三子而表其墓。

【譯述】漢代陽任延壽的妻子叫季兒,他們有三個孩子。季兒的哥哥季宗和任延壽為安葬父親的事發生爭鬥,任延壽與他的朋友田建暗殺了季宗。後來只田建一人被判了死刑,延壽正巧碰上了大赦,沒有死。他回去告訴季兒,季兒說:“噫,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於是她一邊穿衣服準備離去,一邊問道:“你和誰一起殺的我哥哥?”回答說:“和田建。

但田建現在已經死了,只有我來承擔責任了,你來殺我吧,”季兒說:“殺自己的丈夫是不義之舉,但是侍奉兄長的仇人也是不義之事。”延壽說:“我也不敢再留你做我的妻子了,我願意將家裡的車馬和財物都送給你,你任意拿取。”季兒說:“我應當去哪裡呢?兄長被殺而不能為他報仇,我和你一起生活卻發生了你殺我兄長的事,我在內不能調理好丈夫與別人的矛盾,在外又放過了兄長的仇人,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界上呢?”延壽覺得很羞慚,不敢再去見季兒。季兒對她的大女兒說:“你的父親殺了我的哥哥,按道義我不能再留在這裡了,但我也不能再改嫁他人了。我只得丟下你們去死,你一定要好好照看你的兩個弟弟。”於是她便上吊自殺了。當時的左馮翊王讓聽說了這件事後,讚賞季兒的節義,下令讓縣裡免去她的三個孩子的徭役,並旌表季兒的節烈義舉。

【原文】唐冀州女子王阿足,早孤,無兄弟,唯姊一人。阿足初適同縣李氏,未有子而亡,時年尚少,人多聘之。為姊年老孤寡,不能捨去,乃誓不嫁,以養其姊。每晝營田業,夜便紡績,衣食所須,無非阿足出者,如此二十餘年。及姊喪,葬送以禮。鄉人莫不稱其節行,競令妻女求與相識。後數歲,竟終於家。

【譯述】唐代冀州女子王阿足,早年喪父,沒有兄弟,只有一個姐姐。阿足起初嫁給本縣的李氏,還沒有生孩子,丈夫就死了,這時阿足還很年輕,很多人想娶她為妻。但她想到姐姐年老又孤苦伶仃,她不願離開姐姐,就發誓不再嫁人,以便來養活姐姐。她白天耕田種地,晚上紡紗織布,姐姐的衣食用品都是她提供的,如此這般,長達二十多年。等到姐姐去世,她依照禮法安葬了姐姐。鄉里的百姓無不稱讚她的品行,競相讓自己的妻子、女兒與她結識,向她學習。幾年後,她老死在家中。

夫夫妻應相敬如賓

【原文】夫婦之道,天地之大義,風化之本原也,可不重歟!《易》:“艮下兌上,鹹。彖曰:止而說,男下女,故取女吉也。巽下震上,恆。彖曰:剛上而柔下,雷風相與。”蓋久常之道也。是故禮,婿冕而親迎,御輪三周。所以下之也。既而婿乘車先行,婦車從之,反尊卑之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