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策》前·言



莊辛連用生動的比喻,從蜻蜒到黃雀,從黃雀到天鵝,都“自以為無患,無與人爭”,可以悠遊自樂,結果遭到意外的襲擊,終於喪生。又從鳥雀推到人事,舉出蔡聖侯因逸樂亡國,指出楚襄王遭禍逃亡的原因。由物及人,由小到大,由遠及近,層層深入,使人驚心動魄,不能不讓楚襄王吃驚而發抖。

《戰國策》中有不少篇章在談論重大的政治問題和嚴肅的人生道理時,往往用這種生動活潑的寓言或比喻,不僅增強了說服力,也給人以強烈的藝術感染。如“門庭若市”(《齊策一·第十二章》)、“畫蛇添足”(《齊策二·第四章》)、“狡兔三窟”(《齊策四·第一章》)、“跖犬吠堯”(《齊策六·第五章》),“狐假虎威”(《楚策一·第三章》)、“米珠薪桂”(《楚策三·第二章》)、“亡羊補牢”(《楚策四·第四章》)、“驚弓之鳥”(《楚策四·第十章》)、“南轅北轍”(魏策四第十八章)、“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燕策二·第十二章》)等等,都已成了人們口頭上常用的成語



戰國末期,流傳著一些記錄縱橫家事跡的書,有的叫國策,有的叫國事,有的叫短長,有的叫事語,有的叫長書,有的叫修書。這些書一直流傳到西漢。西漢司馬遷(前145年-前93年?)著《史記》時,曾採錄了這些書的一些內容。漢成帝時,光祿大夫劉向(前77年-前6年)校書時,把這些書進行了編輯,去其重複,校其脫誤,共得三十三篇。劉向以為這些書的內容都是“戰國時游士輔所用之國,為立策謀”(《戰國策》序錄),所以定名為《戰國策》。所記“繼春秋以後,訖楚漢之起,二百四十五年間之事。”以國別分東周、西周、秦、齊、楚、趙、魏、韓、燕、宋、衛、中山十二國策,“共三十三篇”。後漢班固(32年-92年)《漢書·藝文志》著錄“《戰國策》三十三篇。”後漢高誘(147年-225年時人)為之注。

隋書經籍志(公元655年成書)著錄“《戰國策》三十二卷,劉向錄。《戰國策》二十一卷,高誘撰注。”唐書經籍志著錄“《戰國策》三十二卷,劉向撰,《戰國策》三十二卷高誘注。”唐書藝文志同。

文獻通考引《崇文總目》(1034年-1037年成書)曰:“《戰國策》篇卷亡闕,第二至第十、第三十一至第三十三闕。又有後漢高誘注本二十卷,今闕第一、第五、第十一至第二十,止存八卷。”

宋代曾鞏(1019年-1083年)“訪之士大夫家,始盡得其書,正其謬誤,而疑其不可考者,然後《戰國策》三十三篇復完。”“高誘注者二十一篇,或曰三十二篇,崇文總目存者八篇,今存者十篇。”(《戰國策》曾子固序)宋哲宗元祐元年至八年(1086年-1093年),孫元忠“取曾鞏三次所校定本及蘇頌、錢藻等不足本,又借到劉敞手校書肆印賣本參考”進行校勘。“後又用諸本及集賢院新本校,遂為定本。”(孫元忠書閣本《戰國策》後)

宋高宗紹興十六年(公元1146年)姚宏校定《戰國策》云:“隋經籍志‘《戰國策》三十四卷,劉向錄;高誘注止二十一卷。’《唐藝文志》劉向所錄已闕二卷,高誘注乃增十一卷。今世所傳三十三卷。《崇文總目》高誘注八篇,今十篇:第一、第五闕,前八篇,後三十二、三十三,通有十篇。”“余萃諸本,校定離次之,總四百八千餘條(按:《戰國策》校注十卷紀昀家藏本提要:“劑向、曾鞏所校三十篇四百八十六首。”《漢書·藝文志》王先謙補註引朱一新曰“今高誘姚宏注本雖分三十三卷,實已缺一篇,蓋後人分析以求合三十三篇之數也。”)太史公所采九十餘條,其事異者止五、六條。”(姚宏題)(按.姚宏據曾鞏校定本、孫朴校本、錢藻校本、劉敞校本、集賢院本、無姓名者,又以《春秋後語》參校補註)

宋高宗紹興十七年(公元1147年)鮑彪引“《淮南子》、《後漢志》、《說文》、《集韻》、《史記·裴注》”以注《戰國策》(吳師道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