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紀》後漢光武皇帝紀卷第一

〔三〕 張步字文公。琅邪不其人。

〔四〕 范書張步傳作“下數城”。

〔五〕 劉芳字君期。

〔六〕 按漢書地理志,安定郡無“ 三川”,有“三水”。范書廬芳傳正作“安定三水人” ,袁紀誤。三水系屬國都尉治,袁紀下文“三川屬國” ,亦系“三水屬國”之誤。

〔七〕 據上文“起黎丘”補。參閱下注。

〔八〕 范書光武帝紀作“自號楚黎王”。李賢注引習鑿齒襄陽記曰:“秦豐,黎丘鄉人。黎丘楚地,故稱楚黎王。”又惠棟引余知古渚宮故事曰:“豐少有雄氣,王莽末,結鄉里豪傑起兵,掠荊州十二縣,據襄陽之黎邱,自稱楚黎王。”王先謙曰:“續志□有犁丘城是也。”又引水經注曰:“沔水東南逕黎邱故城西,其城下對繕洲,秦豐居之,故更名秦洲。” 據此,則“黎丘王”當作“楚黎王”。

更始封劉永為梁王〔一〕。永,故梁王子也〔二〕。王莽時廢為家人,更始立,詣洛陽,故得封。

〔一〕 梁孝王劉武八世孫。

〔二〕 故梁王,劉立也。據漢書所載,元始中,坐與平帝外家中山衛氏交通,廢為庶人,徙漢中,遂自殺。

更始將使大將平河北,劉賜〔言〕諸宗室無可使者〔一〕,獨有世祖也。朱鮪等以為不可,而左丞相曹競父子用事〔二〕,馮異勸世祖厚結焉,由是以世祖為大司馬,遣平河北。於是馮異銚期、堅鐔、祭遵、臧宮、王霸皆以為掾吏,從至河北。賓客多去者,世祖謂霸曰:“穎川從我者皆已亡矣,疾風知勁草,爾其勉之! ”

〔一〕 據范書補。

〔二〕 范書作“曹竟”。按漢書王貢兩龔鮑傳曰:山陽曹竟子期,儒生也。“去官不仕於莽。莽死,漢更始征竟以為丞相,封侯。竟不受侯爵。會赤眉入長安,欲降竟,竟手劍格死。”又鈕永建曰: “漢人名字,其義多相應,竟字子期,謂以終相期也。紀文作競,不可通。”

堅鐔字子伋,襄城人也,以縣吏從世祖。祭遵字弟孫,穎陽人。家富給而遵惡衣服,不自修飾,又好經學。母死,負土成墳,以孝謹聞。常為亭長所侵辱,遵結客殺亭長,縣中稱其儒而有勇也。世祖破二公於昆陽,還穎陽,遵以縣吏數進見,上愛其姿容,謂遵曰:“ 欲從我乎?”曰:“願從。”因署門下吏。臧宮字君翁,郟人。為縣亭長,率賓客入下江兵中。昆陽之戰,諸將稱其勇。世祖察宮勤力少言,獨親納之。

初,伯升之遇害,世祖不敢制服,飲食笑言語如平常〔一〕。馮異見世祖獨居,不御酒肉,被席有涕泣處。異獨寬解世祖。世祖曰:“卿勿妄言,何有是乎? ”異因曰:“天下同苦王氏,思漢家。今下江諸將縱橫恣意,所至虜掠財物,略人婦女,百姓已復失望,無所戴矣。今公專命方面,廣施恩德。有桀紂之亂,乃見湯武之功;民之饑渴,易為飲食時也〔二〕。宜急分遣官屬,理冤結,施恩惠。”於是乃遣異與銚期乘傳撫循百姓,所至二千石、長吏、三老皆具食,宥囚徒,除苛政,反漢官,申舊章。吏民大喜,牛酒盈路,皆辭而不受。

〔一〕 東觀記有“語”無“言”,范書有“言”無“語”。陳璞曰“應刪言字”。

〔二〕 孟子公孫丑上曰:“飢者易為食,渴者易為飲。”

南陽新野人鄧禹,字仲華。少以德行稱,嘗遊學長安,見世祖,知非常人也。更始立,人多薦舉禹,不肯從。聞世祖平河北,乃杖策追之,及世祖於鄴。世祖見禹甚喜,謂禹曰:“欲仕乎?”曰:“不願。”世祖曰:“即如是,欲何為?”對曰:“使明公威德加于海內,禹得效其尺寸之功,垂名竹素〔一〕,此其願也。 ”世祖留禹宿,禹因進說曰:“古人有言:聖人不得違時,時亦不可失也。歷觀往古聖明之興,因時立功,二科而已,天事與人事也。今以天事觀之,更始既立而〔災〕變方興〔二〕;人事觀之,帝王大業非凡夫所任,更始既是庸才,而其輔佐無有忠良明智,深謀遠慮,欲尊王安民者也。以古人度觀之,今敗可見也。公推誠接士,總覽英雄,天下之人,皆樂為驅馳,公之德眾所歸也。初戰昆陽,破王莽四十萬眾,天下聞之,莫不震靡,公之武眾所服也。軍政齊肅,少長有禮,賞善如不及,討惡如慮遙,公之文眾所安也。聰明神武,所謂天下聖人也。民之歸治,如水趨海。以公之威德,應民之望,收天下英雄而分授之。河內被山帶河,足以為固,其土地富貴,殷之舊都,公之有此,猶高祖之有關中也。進兵定冀州,北取幽并,胡馬之用;東舉青徐,引負海之利。三州既集,南面以號令天下,天下不足定也。” 上笑曰:“且相隨北去。”因敕左右,號禹曰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