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紀》光武皇帝紀卷第五

〔一〕 見論語公冶長,子貢之語。

是冬,馮異、岑彭朝京師。上謂公卿曰:“馮將軍是我兵起時主簿也。”使中黃門賜異珍寶、衣服。詔曰:“倉卒無蕪蔞亭豆粥,呼沱河麥飯也。”〔一〕異謝曰:“臣聞管仲謂桓公曰:‘願君無忘射鉤,臣無忘檻車。’〔二〕齊國賴之。臣願陛下無忘父城〔三〕,則百僚蒙恩,天下幸甚。”後遣異將妻子西。彭亦數宴見,寬加賞賜。既而還南,使過家上先人冢,詔大長秋朔望問〔太〕夫人起居〔四〕。

〔一〕 范書馮異傳詔文尚有“厚意久不報”五字。

〔二〕 管仲曾射桓公中鉤;桓公立,魯曾囚管仲於檻車,送之齊。新序又曰:“齊桓公與管仲飲,酒酣,管仲上壽曰:‘願君無忘出奔於莒也,臣亦無忘束縛於魯也。”

〔三〕 范書馮異傳此句作“臣亦願國家無忘河北之難,小臣不敢忘巾車之恩。”袁紀“無忘父城”,依管仲文例,當是馮異不忘之事。時異佐父城長苗萌拒漢兵,出行被俘於巾車鄉,始降光武。事見卷一。故“陛下”下當脫“無忘河北,臣”五字。

〔四〕 據范書岑彭傳補。

詔諸侯就國。耿純上書,願奮擊公孫述。又陳前在東郡,誅涿郡太守朱英親屬,涿郡誠不自安〔一〕。乃更封純為東光侯。上曰:“
文帝謂周勃曰:‘丞相吾所重也,君為我率諸侯就國。’〔二〕今亦然哉。”純遂就國,吊死問傷,國中愛之。

〔一〕 耿純封高陽侯,高陽縣屬涿郡,故不自安。

〔二〕 語出漢書周勃傳。然“君” 作“其”,“吾”、“我”均作“朕”,“諸侯”作“ 列侯”,“就”作“之”。袁紀所引多失其舊。

袁宏曰:夫萬物云為趣舍不同,愛惡生殺,最其甚大者也。縱而不一,亂亡之道。故明王制設號令,所以一物心而治亂亡也。今誅惡之臣,內懼私憾,不慮其弊,從而易之,是下用情而法不一也。不一則多變,多變則害生。故王者之所保,在於法一而不變乎!

靈壽侯邳彤薨。

世祖既平邯鄲,遣任光還信都,更封陵鄉侯。李忠為中水侯,遷丹陽太守,治甚有稱,為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