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紀》光武皇帝紀卷第五

〔五〕 據范書耿弇傳補。

〔六〕 “遺”本作“遣”,據黃本逕改之。

後數日,上至臨淄勞軍,百官列坐。上謂弇曰: “將軍正韓信也。韓信擊歷下以著名〔一〕,今將軍攻祝阿以發跡。此非齊西界邪?”弇曰:“歷下即歷城,在祝阿東五十里,皆齊西界也。”上曰:“
將軍嘗為吾言,因上谷兵以擊涿郡、漁陽〔二〕,進擊富平、獲索,因東攻張步,平齊地。以為落落難合〔三〕,今皆如將軍策。有其志者,事竟成也。將軍有定齊之功,功出於大司馬,明如日月也。”

〔一〕 史記淮陰侯列傳曰:“齊已聽酈生,即留縱酒,罷備漢守御。信因襲歷下軍,遂至臨災。”

〔二〕 “因”本作“困”據南監本逕改之。

〔三〕 李賢曰:“落落,猶疏闊也。”

張步既破,走還劇。而蘇茂適至,讓步曰:“我南陽兵精,不可待茂邪?”〔一〕步曰:“負卿何言!兄弟走平壽。”上曰:“能相斬降者,封之。”步乃斬蘇茂,肉袒軍門降。弇勒兵入城,樹十二郡旗,各以本郡詣旗下,眾尚十餘萬,輜重七千餘兩。封步為安丘侯。

〔一〕 按范書張步傳曰:“茂讓步曰:‘以南陽兵精,延岑善戰,而耿弇走之。大王奈何就攻其營?既呼茂,不能待耶?’”又茂乃陳留人,更始之討難將軍。曾降光武,復殺淮陽太守而叛,稱臣於永,不得自稱“我南陽兵精”。袁紀此句必多有脫誤。

於是琅邪未平,徙陳俊為琅邪太守。齊地素聞俊名,始入界,盜賊大散。頃之,張步兄弟謀反,亡歸琅邪,俊擒討,盡誅之。上美其功,賜俊璽書曰:“將軍元勛大著,威振青、徐,兩州有警,實得征之。”俊撫貧弱,悉有義〔一〕,令行郡中,百姓歌之。數上書,自請擊隴蜀,上報曰:“東州新平,大將軍之功也。負海猾夏,盜賊之處,國家以為重憂,且勉鎮撫之。”

〔一〕 范書陳俊傳、北堂書鈔卷七引續漢書均作“表有義”,袁紀作“悉”恐誤。

初起太學宮。

十二月,盧芳自稱天子,入居九泉,略有數郡。

初,上問來歙曰:“今西州未附,子陽稱帝,吾方務靜關東,西略未知所任,計將何如?”歙因自請曰:“臣嘗與隗囂相遇關中,其人始建為漢之計。今階下聖德隆興,臣願得奉一節,開以丹青之信,〔一〕囂必歸命,則公孫自亡,勢不足圖也。”上然之,使歙持節喻指,往來數年矣。

〔一〕 楊樹達曰:“說文丹部青下雲‘丹青之信言必然’。”

於是歙復與馬援使喻隗囂,囂與馬援臥起,問京師善惡。援答曰:“前到京師,凡數十見〔一〕,每侍對,夜至天明,援事主未常見也。材德驚人,勇略非人敵。開心見誠,好醜無所隱,圖畫天下事良備,量敵決勝,闊達多大略,與高帝等。經學博覽,政事文辯,未睹其比也。”囂曰:“必如卿言,勝高帝邪?”援曰: “不如也。高帝大度,無可無不可〔二〕;今上好吏事,動循軌度,又不飲酒,所不如也。”囂大笑曰:“若是,反不勝邪?”囂雖內不信,不得已遣太子恂入侍,拜為胡騎校尉,封鐫□侯。援亦將家至京師,上書求將賓客屯田上林中。因宣揚國威,招來豪傑,以立尺寸之功,上許焉。

〔一〕 東觀記作“十四見”,范書與袁紀同。

〔二〕 語見論語微子篇。

是冬,大司徒伏湛免,尚書令侯霸為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