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紀》孝靈皇帝紀上卷第二十三

〔一〕 范書郭泰傳作“黃允字子艾 ”。

〔二〕 疑“然”字涉上文“不然” 而衍。

〔三〕 惠棟曰:“袁宏紀雲,夏侯氏謂父母曰:‘婦人見去,當分釵斷帶,請還之。’” 據此則蔣本恐脫“謂”字,然考諸本皆無“謂”字,當系惠氏據范書所補。范書郭泰傳作“婦謂姑曰”,與袁紀亦異。

〔四〕 范書作“於是大集賓客三百餘人”。

後遭母憂,喪過於哀。徐孺子荷擔來吊,以生□ 一束頓廬前,既唁而退。或問:“此誰也?”林宗曰: “南州高士徐孺子者,其人諸生,吾不堪其喻也。”鉅鹿孫威直來吊,既而介休賈子序亦來吊,林宗受之。威直不辭而去,門人告之。林宗遣人追之曰:“何去之疾也?”威直曰:“君天下名士,門無雜賓,而受惡人之唁,誠失其所望,是以去耳。”林宗曰:“宜先相問,何以便去邪?鄉里賈子序者,實有匈險之行,為國人所棄〔一〕。聞我遭喪,而洗心來吊,此亦未被大道之訓,而有修善之志也,吾故受之。若其遂變化者,棄損物更為貴用,如其不然,不保其往也〔二〕。且仲尼不逆互鄉〔三〕,奈何使我拒子序也!”子序聞之,更自革修,終成善人。其善誘皆此類也。

〔一〕 范書作賈子厚,名淑。李賢注引謝承書曰:“淑為舅宋瑗報仇於縣中,為吏所捕,系獄當死。泰與語,淑懇惻流涕。泰詣縣令應操,陳其報怨蹈義之士。被赦,縣不宥之。之郡上言,乃得原。 ”

〔二〕 論語述而曰:“子曰:人潔己以進,與其潔也,不保其往也。”鄭注曰:“人虛己自潔而來,當與之進,亦何能保其去後之行。”

〔三〕 論語述而曰:“互鄉難與言,童子見,門人惑。”鄭注曰:“互鄉鄉名也。其鄉人言語自專,不達時宜,而有童子來見孔子,門人怪孔子見之。”

其所提拔在無聞之中,若陳元龍、何伯求終成秀異者六十餘人;〔一〕其所臨官,若陳仲弓、夏子治者十餘人,皆名德也〔二〕。

〔一〕 元龍,陳登之字。伯求,何顒之字。

〔二〕 仲弓,陳寔之字。子治,夏馥之字。

石雲考從容謂宋子俊曰:“吾與子不及郭生,譬諸由、賜不敢望回也〔一〕。今卿言稱宋郭,此河西之人疑卜商於夫子者也,若遇曾參之詰,何辭以對乎?” 子俊曰:“魯人謂仲尼東家丘,蕩蕩體大,民不能名,子所明也。陳子禽以子貢賢於仲尼,淺見之言〔二〕,故然有定邪?吾嘗與杜周甫論林宗之德也〔三〕,清高明雅,英達瑰瑋,學問淵深,妙有俊才。然其愷悌玄澹,格量高俊,含弘博恕,忠粹篤誠,非今之人,三代士也。漢元以來,未見其匹也。周甫深以為然。此乃宋仲之師表也,子何言哉!”

〔一〕 論語公冶長曰:“子謂子貢曰:‘汝與回也孰愈?’對曰:‘賜也何敢望回!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

〔二〕 論語子張曰:“陳子禽謂子貢曰:‘子為恭也,仲尼豈賢於子乎?’子貢曰:‘君子一言以為知,一言以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

〔三〕 杜周甫,即杜密也。時人諺曰:“天下良輔杜周甫。”

於是勸林宗仕,泰曰:“不然也。吾夜觀乾象,晝察人事,天之所廢,不可支也〔一〕。方今卦在明夷,爻直勿用之象,潛居利貞之秋也。猶恐滄海橫流,吾其魚也。吾將岩棲歸神,咀嚼元氣,以修伯陽、彭祖之術,為優哉游哉,聊以卒歲者。”遂辭王公之命,闔門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