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的憶述



我發現,雨辰並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登徒子。他總在試圖彌補自己的錯失。他沒有選擇忘卻和放棄,儘管他的心中仍承受著愧責與苦痛。
我無法評價雨辰這樣做的對錯,我只看到,雨辰正在一步步地接近成功。梅兒和雨辰,正在一步步地接近平與雨辰的關係:淡淡詮釋曾經和過往的一對知已。
然而,一切就在一次會面後全然發生了變化!

雨辰在九六年三月到北京工作。四月初,他和梅兒在北京見面了。這是分手一年半之後,兩人的首次相見。梅兒在北京呆了三天。
雨辰曾給我說,他是把梅兒給推上回程的公共汽車的,並且,他沒有送她到火車站。雨辰說,其實,當時他是真正的擔心了起來,擔心自己承受不住梅兒的那份熾烈而接受了梅兒的愛。而後來,雨辰又真正的後悔當初沒有送她去火車站。

這次見面,雨辰徹底改變了對梅兒的看法。她與等你的種種不同深深地觸動著雨辰;她那誠摯濃烈的愛,讓雨辰不得不考慮正視這個生命中真實的梅兒,而不再只是一個影子中的等你。
雨辰寫信向梅兒剖白了自己的這種心理,坦然承認,以前的梅兒只是一個影子,卻也同時告訴梅兒,自己決定接受她的愛。——因為那是純真得毫無保留的愛意!
雨辰和梅兒開始小心的接觸。他們心底都有傷痕和陰影,所以走得都很小心。


這時,雨辰已辭掉了北京的工作,來到鄭州。而我,便是這時在鄭州與雨辰認識的。出於彼此的經歷有太多的相同,我們成了最好的朋友,時有知已之感。也因此,我才能了解他在這段時間裡的感情變化,其中,一大部分是關於梅兒的。

雨辰和梅兒的感情都隱而不發,這種蘊積竟然長達一年。直到一次梅兒在信中將這種強烈的愛和疼痛完整地暴露出來:
“……上次打電話,你問我有什麼要求。我怎么會要求你為我做事呢?不會的。梅兒從來就不願求人做事,更不會接受別人施捨的什麼感情。我甚至不再奢求你會想著我。你與平和等你還能保持一段固有的距離,而我和你的距離卻越來越遠。根本無法想像以後會是什麼樣子的,我可不願讓的感情成為對我的一種敷衍。一切真實的情節對於你來說只不過是一些影子——影子會散;是傷痕——傷痕會淡。光陰荏苒,總有一天,你會忘了你生命中的梅兒。
“你沒給過我什麼承諾,所以你也不必自責。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原本計畫來我這裡,把事情作一了結。不錯,任何事都要有一個結局。但是,故事在那個你曾送我的站台,隨著我的離去而結束了。你根本不再需要什麼梅兒。所以,總有一天,你的梅兒會消失……
“看我都說了些什麼!雨辰,我真的不願給你帶來一點兒沉重,因為你是我的最愛。我的手抖得很厲害,你不要笑我的字寫得很亂,我覺得很冷。我是冬天出生的,可是我最怕冷。的確,冬夜是如此寒冷。”

我想,雨辰的回信是重新闡述了自己的感情,那種自與梅兒在北京重逢後積蘊至今的真正的愛意,以及愛意後的愧疚和痛苦。——而不是影子。
因為,梅兒的回信中夾上了兩粒紅豆。
回這封信的時間,是一九九七年的元月二十四日。

接著,梅兒在情人節收到了雨辰的信。那是近三年來,梅兒第一次在情人節收到雨辰的信。

梅兒不善言詞,很少說話。但極溫柔可人。雨辰曾說,他最喜歡的就是聽到梅兒的聲音,但每次給她電話,她都很少說話。雨辰曾笑著說:有一次給梅兒打了兩個小時的電話,梅兒卻只說了四句話,語句精少得他都能背下來。
梅兒非常善體人意。那次北京重逢,雨辰不慎感冒了。第二天早晨醒來,梅兒已站在他面前,叫他吃藥。原來,梅兒一大早就去藥店給他開來了感冒藥。雨辰也曾笑言:以前他經常感冒,而且常是兩三周不見好。而自那一次梅兒給他拿藥並只吃了兩劑就見好之後,他就極少感冒了。而且就算感冒,也總是一兩劑藥就好。雨辰說:就憑梅兒給他開了一副長效的抗感冒藥,他也該娶了她。

※本文作者: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