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紀》孝桓皇帝紀下卷第二十二

〔一〕 據鈕永建校補。

〔二〕 據通鑑引袁紀改。

〔三〕 據通鑑引袁紀補。

〔四〕 范書黨錮傳曰:“儉舉劾覽及其母罪惡,請誅之。覽遏絕章表,並不得通。”周壽昌曰:“據後苑康傳云:儉殺常侍侯覽母,案其宗黨賓客云云。是不待請而行誅矣。以常侍權勢熏灼,儉位止督郵,擅命誅殺,併案及宗黨賓客,儉自亦有罪矣,恐於情事不合。當以儉傳所言為是。又侯覽傳,覽於建寧二年喪母,還家大起塋冢,督郵張儉因舉奏覽貪侈奢縱云云。又奏覽母生時,交通賓客,乾亂郡國,復不得御,覽遂誣儉為鉤黨。是覽母已前死,儉於其母死後劾之,特請誅覽耳。儉得亡命,而覽傳乃雲夷滅之。三傳互相牴牾,當是蔚宗錄舊史及各家傳成書,未及審耳。” 按范書乃因諸書互異,是非難定,仿史遷史法,各仍其舊以存疑,非未及互審耳也。又袁宏畢竟是文人作史,失於審慎,儉追殺覽母及賓客,乃傳聞而非史實也。

覽素佞行,稱冤於上曰:“母及親屬無罪,橫為儉所殘害,皆大將軍竇武、前太尉〔掾〕范滂所諷〔一〕。”上以儉郡吏,不先請奏,擅殺無辜,征付廷尉。詔收儉,儉乃亡命逃竄,吏捕之急。儉與魯國孔褒有舊,後事發覺,儉走至東萊李篤家。督郵毛欽操兵至篤家,〔二〕引欽就席〔三〕,曰:“明廷何為枉駕自屈? ”欽曰:“張儉負罪入君門,是以來耳。”篤曰:“儉負罪亡命,篤豈得藏之?若審在此,此人名士,明廷寧宜執之?”欽因起撫篤背曰:“蘧伯玉恥獨為君子,足下為仁義,奈何獨專美邪?”篤曰:“今欲分之,明廷載半去矣。”欽嘆息而去。篤道儉經北海戲子然家,送入漁陽,出塞得免。其所經歷子然之徒皆伏誅,儉親屬內外,並皆滅盡。於佞幸內憾,媚上思報矣。

〔一〕 滂曾應太尉黃瓊辟,為府掾,故補“掾”字。

〔二〕 范書作“外黃令毛欽”。胡三省曰:“考兩漢志,外黃縣屬陳留郡,黃縣屬東萊郡。毛欽蓋為黃縣令,‘外’字衍。”惠棟以為毛欽為外黃人,“令”字衍,乃督郵也。今按漢代地方屬吏,除三輔外,一般不得任用外郡人,惠說非。袁紀所稱“明廷”與“明府”同義,恐當以胡說為是。

〔三〕 “引欽”上疑脫“篤”字。

初,河內張成,道術士也,知當大赦,使女殺人。李膺之為司隸〔一〕,收成殺之。是秋,覽等教成弟子牢順上書曰〔二〕:“司隸李膺,御史中丞陳〔翔〕(蕃)〔三〕、汝南范滂、潁川杜密、南陽岑晊等相與結為黨,誹謗朝廷,迫脅公卿,自相薦舉。三桓專魯,六卿分晉,政在大夫,春秋所譏〔四〕。”

〔一〕 范書黨錮傳作“為河南尹” ,非。又張成所使殺人者,范書作“子”,是。

〔二〕 范書黨錮傳作“牢脩”,續漢五行志作“牢川”。通鑑從范書。然按續志,“川” 當是“順”之濫缺。又范書“脩”或本作“循”,循順音義皆同,形近而訛。恐當以袁紀為是。

〔三〕 按范書黨錮傳,為御史中丞者,陳翔也。陳蕃乃太尉,閱下文可知。據以正。

〔四〕 論語季氏曰:“孔子曰:祿之去公室五世矣,政逮於大夫四世矣,故夫三桓之子孫微矣。”

九月,詔收膺等三百餘人〔一〕,其逋逃不獲者,懸千金以購之,使者相望於道,其所連及死者不可勝數,而黨人之議始於此矣。

〔一〕 范書黨錮傳作“遂收執膺等,其辭所連及陳寔二百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