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它,生活不苟且

不知何時染上了“嗜書”的“惡習”。

記得年少時,有一次惹母親大人生氣,她火冒三丈地罵:“都是看書把腦子看壞了!看哪天我不把你的書都燒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焚書坑儒”的慘劇並沒有發生,大師們依舊氣定神閒地“坐”在書架上,我看書的“惡習”也一直沒有改掉。

古人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我看書卻只有一個目的——快樂。閱讀的樂趣真是妙不可言:常常,一卷在手,物我兩忘,廢寢忘食,不眠不休,時哭時笑,狀如癲狂。單身時還好,成家後便少不得白眼和冷語,後來尋思了一個妙招:一手拎鍋勺一手拿書,兩不耽誤不亦快哉!正暗自竊喜,忽然聞見了糊味兒……

因為沒有明確的目的,所以看書就很雜亂:唐詩宋詞古文觀止武俠言情天文地理食譜漫畫妖魔鬼怪民間偏方……有時連學生作文也看得津津有味。有一段時間身體不好,便買了一堆醫療保健的書狂啃,啃完了比貓畫虎給自己買藥吃,後來被某人呵斥了幾次才罷休。

年歲日增,讀書漸漸有了側重,這幾年所讀以散文隨筆居多,其次是詩歌,散文偏愛今人的,詩詞偏愛古代的。唐詩宋詞自不必說,今人的文章里,三毛瀟灑,張曉風溫暖,慶山冷靜,畢淑敏理智,柏楊犀利,龍應台蒼涼……書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

書非買不能讀也——這是近幾年新添的毛病。“借來的書就像請來的客人,總是小心翼翼,生怕怠慢了”(三毛語)——對此我深以為然!不僅要小心招待,更遺憾的是——不能批註!讀書人大多有個毛病——看到興處會忍不住揮毫感慨一番,別人的書總不好染指,不能一吐為快總覺如鯁在喉。“自己的書就像自己的媳婦!”說這句豪言壯語的是一位“身中書毒,不可救藥”的女友,每次買了書,她都會得意的炫耀:“又娶了幾房媳婦,日子那叫一個美!”玲瓏秀氣的她,骨子裡偏有幾分“匪氣”,所以我時常覺得她那個帥氣的兵哥哥在她面前像個低眉順眼的小媳婦兒。呵呵,離題了,接著說書——既然媳婦兒還是自家的好,買書便成了生活中一筆不大不小的的開支。可是好書那么多錢包那么小怎么辦?據說書籍是女人最好的化妝品,那面膜便可以省去咯;又說:“書猶藥也,善讀之可以醫愚。”(劉向語)咳咳,全當比別人少看了幾次醫生好了,如此一想,眉開眼笑,付款時也心安理得了許多。

有人曾問我:讀那么多書,有什麼用。我無語,夏蟲不可以語冰。你無法告訴一個拿起書就瞌睡的人讀書的樂趣,就像我永遠不知道麻將桌上的樂趣一樣。的確,讀書沒有讓我的俸祿增加,也沒有使我的職位得到提升,似乎也沒有給家裡帶來什麼好處,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美好的文字是如何像甘霖一點一滴滋養著我的心靈,使我從一棵弱不禁風的小樹逐漸變得枝繁葉茂,根深蒂固。風欺雪壓時,不再驚慌失措,寒流襲來時,不再怨天尤人。後來看到三毛的一段話,覺得很好地回答了這個問題——“讀書多了,容顏自然改變。許多時候,自己可能以為許多看過的書籍都成過眼煙雲,不復記憶,其實它們仍是潛在的。在氣質里,在談吐上,在胸襟的無涯。當然,也能顯露在生活和文字中。”

後來偶然看到一句話,說過分的喜愛某種東西,也是一種病態。於是反觀己身,似乎病得不輕,只是醫院那么貴,還是由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