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哲理故事

(摘自3月29日《人民日報》作者郭振亞)

不想家的兵不是好兵 

月光如水。

槍刺在月光下閃爍出一道寒光。士兵威嚴地站立在哨位上。

將軍踏著月光走來了。身後跟著一大幫陪同和隨從人員。哨兵以規整的姿勢迎接將軍的到來。

將軍打量了一下哨兵,以幾十年戎馬生涯鑄就的威嚴口吻發問:“想不想家呀?”“報告首長,為了革命,不想家!”

“放屁!”將軍劍眉一豎,大聲斥責。

哨兵的腿發抖了。他知道,眼前這位威嚴的將軍是戰爭年代被稱為“常勝將軍”的蘭州軍區司令員皮定鈞。

“革命就不要家了?沒有家哪來的國?連家都不想咋保國?大話、空話、套話、假話!”人們被震住了。在這突出政治的年代,誰敢說這樣的話?

“不想家的兵不是好兵。”將軍看出了哨兵的緊張,走上前去,拍了拍還稚嫩的肩,“記著,要想著家裡的父老,才能對得起肩上的鋼槍。”

將軍走了。士兵的眼睛濕潤了。不由悄悄將手伸進褲兜里去摸那封已看了無數次的家信。(摘自《周末文匯》第3期作者張唱)

拿生命為他人一搏 

曾經看過一篇小說,是說一個酷愛打籃球的德國納粹軍官,對一群戰俘說:只要能把籃球投進籃內,就饒其一命,反之,立刻就地槍決。

戰俘群中剛好有一名籃球運動員,他目睹前面不少人悲慘地死去後,很鎮定而迅速地把籃球投進籃內。

德國軍官又想出新花樣。他說:“你可以走了;但留在這裡的還有十餘人,你可代他們一一投籃。如全部命中,他們也可獲釋放,但如有一次不中,那你們都得……”

運動員堅毅的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就點頭同意了。當然,人群幾乎都望著他那雙手。但是他一眼也不望別人,一下一下地,把籃球全部投進籃里。只在最後一次,籃球在鐵圈的邊上晃動了幾下,人群中發出絕望的叫聲,但籃球終於還是滾進圈中去了。

他望望自己的手——手在發抖。

人們獲救了,都敬重地望著他。

不是人人都肯這樣拿自己的生命去為別人做賭注的。

為了旁人,為了一群與你毫不相干的人,你會拿自己的生命去搏一搏嗎?

(摘自3月24日《今晚報》作者潘淦君)

最後的衛生紙 

一次我在寺院進香時,突然感到肚子非常難受。我急忙衝到離我最近的衛生間,可是在這樣一個熱鬧的日子裡,哪裡還會有衛生紙剩下呢。於是我強撐著找到了另一個偏僻衛生間,人很少,我開始逐個隔間查看是否還有剩下的衛生紙。萬幸的是,在這裡我居然找到了一小卷,薄薄的只有幾層。此時,急迫的我有一種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它全都扯下來用掉的衝動。但是我轉念一想,如果哪個與我面臨同樣困境的可憐傢伙再跑到這裡怎么辦?出於對上一位把紙留給我的人的感激,我只使用了那些衛生紙的一小半,把其餘的留給了下一個使用者。

大約兩小時之後,我的肚子又開始難受起來!與上次一樣,我先跑到了離我最近的那個衛生間。可它的衛生紙還沒有補充進來。我只好懷著近乎絕望的心情又來到了原先那個偏僻人少的衛生間,我甚至確信,這裡已經不會再有衛生紙剩下了。令我驚訝的是,在我上一次使用的隔間裡,上一次我所留下的衛生紙居然都還在那兒。本來我想做點好事,把衛生紙留給別人,可那個人居然是我自己!我成了那“下一個使用者”!猜猜我是怎么做的?出於對上一位把紙留給我的人的感激,雖然我知道他就是我自己,我還是儘量只使用了剩下的衛生紙的一半。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什麼呢?關愛他人,就是關愛自己。

(摘自4月1日《環球時報》劉俊成編譯)

“牛皮糖”精神 

猶太人會做生意,這在全世界是出了名的。上世紀40年代初期,有猶太人逃到上海謀求生存。我見過猶太人肩上掮一疊毛織衣料,到洋行、公司的寫字間兜售。他們耐心極好。無論是被討厭,被驅趕,他總是一塊料子一塊料子地展示,總是一成一成地讓價,總是一隻寫字檯一隻寫字檯地推銷,即使是無人理睬,也總是笑臉相向,鞠躬離去。我想,猶太人在做生意方面能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其一恐是得之於這種“牛皮糖”精神。

(摘自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賀友直畫三百六十行》作者賀友直)

紙簍該由誰倒空 

一隻紙簍——在教室門口,也在講台邊上,裡面裝滿了各類零食的包裝袋。

將紙簍倒空,來回一分鐘幾十步路的事。“哪位同學去把紙簍倒一下啊?”我確信只要我這么說了,立刻會有人去做。但我選擇了自己默默去倒空紙簍。有點兒以身作則的意思。我“作則”了兩次;第三次還打算那么去做的,有一名同學替我去做了。他回到教室後對我說:“老師,有校工應該做這件事,下次告訴她就行。”

我反問:“有那種必要么?”立刻有同學回答:“有。如果我們總是替她做,她自己的工作責任心不是會慢慢鬆懈了嗎?”

我不得不暗自承認,這話是有一定的思想方法的;儘管不那么符合我的思想方法。

我又反問:“是不是有一條紀律規定,不允許帶著吃的東西進入教室啊?”答曰:“有。但那紙簍不是就成了多餘之物?”

於是第三種看法產生了:“其實那一條紀律也應該改變一下,改成允許帶著吃的東西進入教室,但不允許在老師開始講課的時候還繼續吃。”“對,這樣的紀律更人性化,對學生具有體恤心。”

我說:“那不可能。大約任何一所大學的紀律,都不會明文規定那一種允許。”辯曰:“老師,如果不是因為作業太多太雜,課時排得太滿,誰願意匆匆帶點兒吃的東西就來上課呢?”

於是,話題進一步引申開來了,而且變得具有超乎尋常的嚴肅性。

由此我想,世上之事,原本是“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的。只要那件事並不關乎什麼重大原則和立場——比如一隻紙簍究竟該由誰去把它倒空。這樣的事在我們的生活中比比皆是,每一個人都可以隨自己的意願選一種做法。只要心平氣和地傾聽,我們還會聽到不少對我們自己的思想方法大有裨益的觀點。那些觀點與我們自己一貫對世事的看法也許對立,卻正可教育我們———一個和諧的社會,首先應是一個包容對世事的多元看法合理存在的社會。不包容,則遑論多元?不多元,則遑論和諧?

(摘自3月31日《廣州日報》作者梁曉聲)

命運之上的風景 

有一天讀史鐵生先生的《我與地壇》,文章中,他講了朋友的一個故事。他的朋友因出言不遜而遭了人生的挫折,生活中樣樣待遇都不能與人平等,於是他便盼望能以他的長跑來獲得人生的真正解放。第一年他在春節環城賽上跑了第十五名,他看見前十名的照片掛在了長安街的新聞櫥窗里,於是有了信心。第二年他跑了第四名,可是新聞櫥窗里只掛了前三名的照片,他沒灰心。第三年他跑了第七名,櫥窗里掛了前六名的照片,他有點怨自己。第四年他跑了第三名,櫥窗里卻只掛了第一名的照片。第五年,他跑了第一名,可櫥窗里只有一幅環城賽民眾場面的照片,他幾乎絕望了。

讀到這裡的時候,我去上課了。課堂上,我不斷猜測著這個人的最後命運。是不是他最後放棄了,而讓自己沉淪下去;或者,他放棄了長跑,選擇了另一種讓命運轉折的方式。

下課後,我迫不及待地讀了故事的結尾。結尾很簡單:“他以38歲的年齡最後一次參加環城賽,結果又得了第一名並破了紀錄。有一位專業隊的教練對他說,我要是十年前發現你就好了。朋友苦笑一下什麼也沒說,只在傍晚的時候來園中(地壇)找到我,把這件事平靜地向我敘說了一遍。”

“平靜”,多么讓人震撼的“平靜”兩個字啊。或許,這就是一個從命運的逆境中走過來的人,呈現給生活的最美的姿容。